“小宝宝,要睡觉,闭上眼,娘亲摇……”一身居家服的马娴怀里抱着小女儿金雨桐,凝视着女儿红嘟嘟胖乎乎的小脸,轻轻的哼着小调,眼里的柔情能化成一汪水。
丁公公刚要扯开嗓门吼皇上驾到,兴盛帝直接挥手让他退下去。
他舍不得打破这一份安宁和温馨。
朝堂之上,他是九五之尊,是一言九鼎的帝王。
回到后宫,他就是她的夫,是孩子的父亲。
皇后马娴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成亲之后她是皇子妃,相处得越久越发觉得她是一个宝。
当了皇帝依然没有嫔妃,只有皇后一人。
曾经有不少的贵夫人借着宫宴向她发难,大意是她嫉妒成性,心胸狭窄之类的。
这要是换作其他的女人,要么勃然大怒治那些夫人的罪,闹得鸡犬不宁;要么就是自己暗自伤神,觉得自己做不到却又想要讨好别人,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什么的。
但是,马娴没有。
“我为什么要生气?”事后夫妻二人私下闲聊,马娴的原话是:“日子是我在过,又不是为她们而活;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说她们的,我过我的,不影响。”
兴盛帝曾问她怎么看待选秀之事
。
“如果是我的夫君肯定就不会有选秀之说,世间美好的事物千千万,而最美好的莫过于夫妻同心白头偕老;如果是皇上要皇后选秀,那臣妾自当担起母仪天下,六宫之主的责任。”马娴言外之意,你将我当妻,我将你当夫,一世一双人好好过日子;你当我是皇后,我当你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尽如你意。
这样的回答让兴盛帝不再多言。
是啊,宫殿很大,但能带给他安宁和温馨感的只有一个家。
有妻子马娴在的地方就是家,有家就有爱,这是自己幼年常溜出去玩时最大的体会。
那时候,五六岁的小孩,站在陌生的街市,抬眼看见的只是大人的双腿。
好不容易看见了一张脸,那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近的小男孩。
一手牵着爹一手牵着娘,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双亲的时候脸上是耀眼的笑。
然后,他的父亲弯腰将他抱起,母亲含笑倚立在旁边给他扯了扯上卷的衣裳。
就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久久的挥之不去。
那时候父皇还只是父王,但是他也很忙,自己一年几乎只能见两三次。别说抱了,连亲近他都没有资
格,站在父王前面的永远是嫡出的子女,或者是庶出的兄长,他永远是站在角落里越不起眼的一个小孩子。
有一次,奶娘将他领进去的时候,他故意装着肚子疼跑进了净房,半晌后才慢悠悠的出来,然后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着父王与兄长们谈着什么。
随后是他们一起用膳。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当中,除了那个奶娘焦虑的跑出去找他又不敢声张外,厅堂里的父王和兄长们,没有谁注意到他不在场。
他们照旧吃着美食,脸上带着该有的笑。
悄悄望过去,他发现自己人不在,连座位都没有安排。
他就是一个多余的!
那一时刻抱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动了怕被发现被责骂,直到宴席散去,他才夹杂在人流之中回到自己的院子。
哪怕是跟着兄长们同行,也没有人问过他一句话,就好像他的来与去都是隐形。
回到院子,奶娘抓着他问刚才去了哪儿了?
因为自己经常的不见人,奶娘着急上火也已经习惯了,而且她压根儿不敢上报,上报等着她的主不是死。
“肚子疼在净房里呆了一段时间,然后不知道
怎么的就睡过去了。”小时候的自己为这个发现伤心不已,但还是记得现在自己只想要吃的。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是吓了老奴的命。”奶娘心疼不已,这么说来他应该是晕倒在净房里了。自己怕被责罚也没管他,真是对不起。
奶娘自责心疼眼泪汪汪,而此时的亲娘却在她的院子里綉着花。
厅堂里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管不问。
“奶娘,我饿了。”小小的人儿后悔了,后悔他没有吃到美食。
夜已深,大厨房自然是没什么吃的可言,小厨房他又没有资格开。
最后是奶娘偷偷的塞了门房一个碎银,她溜出去找到常去的一家点心铺敲开门买了点心回来给他填肚子。
吃着那点心,他心里五味俱杂。
他发誓,以后再有这样的场景,他一定要埋头苦吃,将这次没吃到的东西给补回来。
从此以后,府中人都知道,小九就是一个吃货,平日里不言不语像个大傻子。
亲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抹了几把眼泪,抛开这事也再不理。
他更活得自在了,谁还关注一个傻子呢。
只有奶娘,每当自己从外面回府的时候奶娘就心疼的问饿不饿,要吃点什么?
童年
的记忆里,除了奶娘没有亲娘和父亲的参与,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自己受过的伤再不让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