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了,颜如玉带着平嫂到小镇上随便转转看看。
“唉,白氏又哭晕过去了!”
“人还没捞上来吗?”
“真惨!”
“惨什么惨,你忘记了他们是干过什么了吗?”
“干过什么?又不防碍着谁,要我说,死得有点冤……”
“他娘,你疯了。”一个中年男子拉了女人一下小声道:“族长都说过的话,你还能反驳吗?”
“本来就是,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同一个姓又怎么了?”女人却是不怕事:“族长又不是圣人,他这么能怎么不管好自己的小儿子?”
“要死啊,你是想害得我们被逐出这个唐家。”中年男人赶紧的将她的嘴捂上:“走,回家,别惹事了。”
“怕什么怕,就你这么胆小,还是爷们吗?”妇人冷哼一声:“他的女人里有好几个姓唐了吧,怎么就不是乱搞了?”
“啪”的一声,男人打了妇人一耳光:“你真是嘴贱,你想害死我们吗。”
“好啊,你居然打我!”妇人也不甘示弱双手挠了上去:“你怕什么,不就是你们唐家人欺负弱小吗?老娘只是实话实说,也只有怂蛋才会害怕他。”
边骂边抓,硬是给那
男人脸上抓出血迹来。
“唐老四,你们两口子又打起来了。”有人出场阻止:“这像什么话,要打回去打,关起门来随便打,这要是被族长知道了,你们两口子又要被罚了。”
“沷妇,回去,老子打死你!”唐老四也觉得被罚一担米不划算,而且要问起打回的缘由来就是彻底的得罪族长了,立即瞪了她两眼:“再闹老子决不轻饶。”
妇人也被那句要罚的话怔住了。
她可是记得上次两口子打架闹到族长面前说他们夫妻不和睦带坏了邻居,罚了一担米,心疼了好久。
这一担米说是给了族中,其实给没给谁知道呢。
反正,族长那一家子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颜如玉看这两口子打架总算收敛了摇了摇头。
有些事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不过,那妇人倒是第一个敢说真话的。
“白婶,您别哭了,回吧,等他们发胀了就会浮起来了,到时候再来收敛安葬!”有年轻的妇人上前扶着白氏,抹了一把泪道:“白婶儿,您……”
要是自己的儿子遇上这摊子事,怎么也不会落下这样的结局。
什么奸夫淫妇,只不过是两
个孩子而已。
对唐氏族人同姓不能通婚这事儿,也就是族长说说而已。
正如唐四婶儿说言,那他幺儿做下的事呢?怎么没人管?
这事儿呀就不该这么处罚!
“小七家的,我恨啊,我悔啊!”白氏一把抓住年轻妇人:“昨晚我一宿没合眼,总是看见益川和素素,他们手牵着手离开,他们在那边是不是就没有阻拦了?”
“白婶儿!”小七家的愣住了。
这会儿悔有什么用呢?
其实,唐益川和唐素素这档子事,街坊邻居们都是知道的,但大家也没挑明。
真怕有什么规矩束缚,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走得远远的,谁会管他们。
可是她太胆小了,不敢去赌。
甚至在事情出了之后还想要让素素背锅。
素素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也没有流泪,想想那个姑娘就让人心疼。
爹娘早逝,族中也没人管她的生死。
全靠了益川帮衬,现在长大了出了孝,想要嫁人,族中就说这不行那不行了。
谁不知道唐六少时常在素素家门口转悠。
像素素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肯定没少打主意。
想着处罚还是唐六少带人执行的就不寒而栗了,他得不到
的就要毁去。
可怜的素素!
益川倒是一个好的,不辜负素素的一腔深情。
只是,孩子到底还是孩子,没有大人帮衬,将一条路生生的走成了死路。
“白婶,回吧!”后悔也好绝望也罢,总之是不能改变了。
“回吧,过几天尸首就浮上来了,到时候捞了埋了就行了。”旁边又有人劝说。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说明你们母子间的缘份就这么深一点,没法子了!”
“倒是素素,还没人收尸呢!”
“唉,那是个可怜的孩子,等她浮上来了,老婆子我帮她收了,葬在她父母旁边,让她一家子在地下团聚,下辈子别投胎到兴唐镇,别入了唐氏这道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望着池塘叹息一声。
都是些马后炮!
平嫂冷眼瞧着。
要不是自己的主子心善,发现情况不妙救下两人,世间从此又多两条冤魂了。
颜如玉没有说什么,越是看得多听得多,越是知道自己没做错。
特别是听到唐家六少所作所为,唐氏族长却没有责罚怪罪时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
族人尊你为长,那你就要有一颗为长之心。
长者,德高望重也,年纪
辈份都高,才能被民众景仰,才能让大家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