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大人发现,他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枉然。
他说得口干舌躁,茶喝了六七杯,坐在上首的简王爷依然无动于衷,不点头也不摇头好像在神游。
“王爷?”漆大人挫败不已,这就是简王爷,和年轻气盛时只不过平添了几束华发而已:“王爷,下官说这么多,想请王爷出征挂帅收复柱州。”
最后他发现自己犯了蠢,直接了当的说个原因岂不是很好的。
啥?
简王看向他。
“漆大人,本王敬你是三朝元老才请你喝茶。”简王爷站了起来:“来人,送客。”
今天说的他一句话都没听见。
他不知道漆大人说了啥。
漆大人走出简王府的时候再回首望着那个门匾泪眼婆娑,若是简王不出马,简王世子也不出面,那柱州危亦!
不仅柱州,紧邻的齐州平州又岂能挡住阿都旺的铁骑!
老臣的心啊,揪得很紧很紧。
不对,他就只是一个臣子而已,大不了他回乡养老,他在这儿折腾个啥劲儿。
“漆大人。”送他出来的关伯是简王身边的老人了:“漆大人的一片赤诚可嘉,只不过,漆大人啊,你可还记得永明帝逝后简王府所遭遇的事?”
金楚扬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抄了简王府。
那时候又有谁站出来替简王府说过半句公道话。
和庆帝的登基,是谁的功劳,可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风光?
呸,那不过是利用而已。
明知世子世子妃有难,没有帮忙找寻却趁机收了世子妃手中的权力。
待确认两人无恙后假装是聋是哑是无知。
这样的君王让人寒心啊!
虽然,收复柱州之事不能与这些小事挂钩,小事却能让人看到了大道理。
“颜大人坠马之事,就没人查出来吗?”关伯道:“其实只要颜大人肯披甲上阵相信战势也会扭转的,可惜啊……”
都说聪明人不要犯第二个傻。
偏偏,金楚锐的心急不是一二般的。
一次又一次伤了忠臣的心。
“我家王爷这几年一直在修身养性,不问朝不问政,就想长命百岁。”关伯道:“柱州之事,该操心的不应该只是漆大人。”
明明一个年迈的大臣都能看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依靠,他金楚锐做了什么?
还等着简王爷毛遂自荐不成?
他以为他是谁?
一边不想求简王府,一边又将希望寄托在简王府身上。
最后有功有德
,还不愿意封赏。
这样的帝王,真的是贤明吗?
“多谢关伯提醒。”是的,漆大人是有心无力了,该说的他只作为一个臣子的角度来说了。
简王也说了,接待他仅仅是因为看在他是老交情的份上才请他喝茶的。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今天跟着来的还有闵大人的话,简王府的门都是进不去的。
问题确实不是在他,也不在简王爷,而在于皇上。
过去拆了多少台,现在就该将桥重新搭上。
御书房内,和庆帝砸了茶盅。
安忠听到“呯”的一声闭上了眼睛,最近这些家什损耗特别快。
当然,皇上的龙体为重,若是砸了能让他内心痛快倒也无所谓的。
可是,看着坐在那儿气得脸色铁青的人,安忠心里叹息一声,当皇帝真的没什么好的!
“朕就知道,他就等着朕上门求他。”漆大人无功而返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一对父子都当他们是大爷呢。
安忠低下头,心里默默念叨:为了大周江山,您老低下高贵的头去求求他又何妨啊!
与其天天发火,不如彻底拉下脸去求求简王爷,回头也能睡两个安稳觉不是?
柱州战事起,皇上就没
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觉。
后宫佳丽也不敢往他面前凑了,个个都恨不能这会儿是隐身的。
可怜他这把老骨头避不开还得往前凑,跟着提心吊胆的熬了大半个月了。
坏消息是一个一个的来,好消息却没有。
半个柱州没了,简王爷也不听漆大人的劝说。
不对,为何要漆大人劝说呢?
“皇上,您辛苦了。”安忠决定冒死说上几句话:“您的苦和累老奴都看在了眼里呢,只是,皇上,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是那种心思,不如,您遂了他的意?”
是啊,于公于私,皇上都该去简王府走走了。
“呵,本王这简王府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简王听说皇上微服到访一脸的讥讽:“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来陪本王喝茶。”
关伯这会儿低下了头,主子就是装傻。
哪是陪你喝茶啊,是送你上战场。
这一次,您是避无可避了吧!
“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降罪。”简王才不吃他这一套呢,直到和庆帝被带进了内厅他才姗姗来迟:“每到寒冷的秋冬季,这一身的伤痛就复发了,一动就扯着全身的筋骨疼。当年在平顺大
大小小的受过几次伤,你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