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香脑子一团浆糊,浑身的酸痛和身边呼呼大睡的男人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
可是,她就是如梦一般。
受颜如玉邀请来京城,被小九接到驿站,她居然见着了自己的男人而且还……
这真的不是梦吗?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周玉香又慌忙抬手去擦。
“媳妇儿,咋了?”身边有动静,黄豆立即就发觉了,这是两年多来在平顺边境练就的本能。有一瞬间的迷糊后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到京城押送粮草赚大发了,居然能睡到自己的媳妇:“媳妇儿,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周玉香的脸红烧云一般的:“夫君,香儿不是在做梦吧?”
“那你掐掐我,看我疼不疼。”黄豆捉住一只柔软的小手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你掐,狠狠的掐。”
周玉香更迷糊了,她想证明自己不是做梦,为何要掐男人。
可是,男人说让掐的,男人的话自然是要听,捏着他的肉,周玉香小心的问。
“媳妇儿,你在掐还是在挠痒痒?”黄豆忍着浑身的不适沙哑着声音道:“媳妇儿,用劲试试。”
“疼不?”周玉香瘪着笑问。
“你掐得不疼。”黄豆将手给
她移了一个位置:“这儿疼。”
周玉香觉得烫手。
“你疼不?”黄豆喘着粗气在周玉香的耳边问。
周玉香大窘。
不疼,不疼就再战一次。
“天亮了我就该走了。”黄豆沉浸在温柔乡里:“媳妇儿,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了好好疼你,你给我多生几个儿子,好不好?”
“嗯。”周玉香道:“我就在京城等你吗?”
“不,回安宁县,京城太大了,我怕找不着你。”事实上是黄豆怕京城太大诱惑太多周玉香被忽悠了,这么好的媳妇儿到时候上哪寻去。在家里吧,至少家里人会帮忙照顾。
“好,我回安宁。”男人就是天,男人说啥就是啥。
至于她与王氏之间的龌龊事还是不要告诉男人吧,他干的是大事,不能让他分心。
大不了自己回去依然住在庄子上。
“有什么事可以找豆娘,豆娘是不会害我们的。”黄豆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媳妇儿,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啊。”
周玉香依在这个宽厚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她何尝又不是呢?
她甚至以为这是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穿破了黑夜。
“三更天了。”
黄豆越发不舍:“媳妇儿,此一别又不知猴年马月再见了。”
周玉香的眼泪湿了他的胸膛。
“别哭,媳妇儿,别哭。”黄豆一只大手笨拙的给她擦着眼泪一边道:“媳妇儿,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夫妻俩觉得这一夜太短,短到还来不及再好好看一眼对方就又要分别了。
五更天黄豆押送粮草的队伍就要走了。
周玉香特别的懊恼,她给黄豆做了数十件衣裳都在庄子上,这会儿什么也没有给他的礼物。
“媳妇儿,有呢。”黄豆提了自己的剑割下了她一缕长发,再割下自己的一缕挽成团塞进了荷包里面挂在了腰间:“媳妇儿,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夫君,我等你回来,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周玉香泪水涟涟。
她不想让黄豆看见自己流泪的丑模样,却怎么也擦不干。
外面传来了集合的号角。
周玉香扑进了黄豆的怀里。
“媳妇儿……”黄豆抬起她的下巴亲吻着:“媳妇儿……”
多么的难分难舍!
周玉香哭成了泪人儿。
“媳妇儿,别哭,你听我说。”黄豆最后再替她擦干了眼沔:“媳妇儿,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嗯,不哭,
听男人的话。
周玉香可劲的憋着,拼命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是,当她听了黄豆交待自己的事后再也不能自抑,大声哭了出来。
“不,我不!”周玉香道:“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你若不回来,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香儿都会找你的。”
颜如玉站在门外听得夫妻话别也是鼻子酸酸的。
只应自古征人泪,洒向空川作逝波!
黄豆和他的军队离开了驿站,留给她们的只有一群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二嫂?”看着伤心欲绝的周玉香颜如玉倒想知道她最后情绪失控所谓何事。
“你二哥他好狠的心。”不提还好,一提周玉香眼泪又涌了出来:“他居然说……”
说什么呀?
欲语泪行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莫不是吃干抹净就不认帐了吧?
“你二哥说他若回来不了了,就让我嫁个良人,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周玉香哭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我在他眼里是那样的人吗?我说过,从我进颜家门的那一天起生是颜家人死是颜家的鬼。他若是回不来了,我就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