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夫看唐鲤并不是十分反感,连忙推搡了呆坐着的儿子一把。
“彦知,还不快给唐小姐磕头!”
沈彦知本来仍沉浸在悲伤之中,看见母亲临别之际还在为自己谋划,眼泪流的更多,从床边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唐鲤面前。
“唐小姐!求您收留彦知!”
唐鲤看这母子二人,只道是惨绝人寰,没想到今天这出手给自己还添了个累赘。
只是她不明白今日路上这出是怎么回事,戚大夫乃是宫中徐太后眼中的红人,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这般巧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何况沈家的小子有家不回为何要托付给自己?
眼看戚大夫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心里虽可怜这母子,但是这么多疑问弄得唐鲤有些纠结。
唐鲤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彦知,心里有点于心不忍,爱心泛滥,但是看到戚大夫已经奄奄一息了,自己若是再推辞未免有些太残忍。
心中一横,嫌弃的说道:“起来吧,我这浮云居不留膝盖软的小崽子。”
戚大夫大喜,没想到唐鲤轻易的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毕竟在宫中之时唐鲤是皇帝眼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更是担当着宫中卫尉一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过往唐鲤和他母亲唐夫人来宫中拜见徐太后,自己曾与唐鲤打过几次照面,并不十分熟悉,只知她为人亲切,待人和善。
更何况自己丈夫沈江又是蒙骑一党,今日开口根本没奢求她会答应,但是她还是开口了,以自己如今处境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只能试一试,试自己没有看错人。
“彦知,唐小姐收留你了,娘亲走后你一定要好好侍奉在唐小姐身边,尽心尽力的报答今日的恩情!”
沈彦知听了母亲的话,脸上并没有半分欣喜,站起身来,对着唐鲤深深作了一揖,又坐回床沿上,呆呆的看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母亲。
唐鲤也注意到了戚大夫那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面孔,不禁想起自己母亲去世时的模样,心里估摸着恐怕等不到杏林回来了,不禁感到有些伤感,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夫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唐鲤说罢也不知道戚大夫有没有听清,就看到她微笑的嘴角缓缓放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目及此处,沈彦知极力忍耐的悲伤终于压制不住,抱紧了已经死去的母亲,痛苦的哭出声来。
唐鲤看着心中百感交集,伸手想摸摸那孩子的头,想了想又收了回来,转身走出了房门。
杏林带着村长和大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大老远的就看见唐鲤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中的凉亭之下,微风拂过衣角更显瘦削落寞。
杏林快步跑到唐鲤面前,慌张的开口问道:“小姐.....?”
唐鲤摇了摇头当做回应杏林,杏林心中了然,默默的将疑问咽了回去。想必是那妇人没能等得及他们回来,此刻的小姐看起来又像是回到了他们准备离开唐府的那几日,一直沉默着。
转念一想,不觉间又改变了杏林保持沉默的心思,他略显纠结,但终究是又问出口道:“那,那个小子呢?”
唐鲤突然也心生奇怪,这小子哭了一上午,这会倒是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没了动静,难不成是哭的撅了过去?思及此,忙放下手里已经凉透的清茶,站起身往屋内走去,杏林也转身赶忙领着身后的村长和大夫跟上。
唐鲤刚打开房门,迎面就看见沈彦知晕厥摔倒在地上,唐鲤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惊讶的发现他的鼻息竟然异常的微弱。
“杏林,快帮我将他抬到床上!”
杏林忙上前和唐鲤两个人,将地上的沈彦知拉扯到床上躺好。
此刻这个床上还躺着已经冰冷的戚大夫,唐鲤摸着沈彦知的手腕,只觉得沈彦知的身体也不比戚大夫温暖到哪里去,他面色煞白,甚至有些隐隐的发乌,两只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大夫,麻烦您给看看这孩子。”
唐鲤转身对村长请来的大夫说道,后退两步让出空间来,让大夫给沈彦知诊脉。
闻言,大夫上前坐在床沿上,提起沈彦知的手腕,将二指探上他的脉搏上仔细诊断,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头也慢慢紧促起来,好一会儿才面色纠结的松开手,转身对面对着唐鲤。
“这孩子面色惨淡,眉间发黑似是中毒之状,可是老夫诊他脉象并无任何异常,甚是奇怪。”
说罢大夫又转头看了看躺在里面的戚大夫的尸身,然后才又回过头。
“这妇人看似中的与这孩子是同一种毒,她毒发时是何种情况?”
唐鲤当时并不在场,自然也不知情,忙转头看向和戚大夫母子一起逃跑的杏林,杏林对上大夫和唐鲤的眼神,慌忙回答道:“她吐了一口漆黑的鲜血,随后气息突然就变得异常衰弱,有气出没气进了,这地上这片血迹便是。”
大夫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变得半干的血迹,回身掏出银针,蹲下身子将银针插入血迹之中,起身又将沾了血的银针放在桌案上的烛火之上炙烤,不一会,针尖冒出缕缕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