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过后,一连数日都是艳阳天,烈日高悬,人们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头皮就会被晒得发炸。
白地山下,风军营地。
洛忍坐在中军帐里都热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他从营帐中走出来,胡冲、隋棠静、聂震、邵寒、门沙克诸将也都纷纷跟了出来。
聂震解开领口的扣子,又用力扯了扯身上的军装,抹了两把额头的汗珠子,抱怨道:“这该死的鬼天气,简直要把人烤熟了!”
胡冲看眼聂震,心平气和地说道:“山下尚且如此炎热,山上的气温更高,宁南军的滋味,更不好受啊。”
邵寒正色说道:“所以,宁南人都能坚持下去,我军将士,更应坚持。”
他俩一唱一和,让聂震翻了翻白眼,但也未再继续抱怨。
洛忍突然蹲了下来,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的泥土,用力握了握,手掌张开,泥土如水流一般,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淌下来。
聂震走上前来,也学着洛忍的样子,在地上抓把泥土,低头看了看,没看出有何不同寻常之处,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洛忍,问道:“洛将军?”
“三天前,地上还都是淤泥,而现在,淤泥已经干成了土疙瘩。”洛忍喃喃说道。
聂震眼珠转了转,问道:“洛将军的意思是,我军现在可以强攻山顶的敌军了?”
山下的风军之所以一直没有强攻山上的宁南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遭遇连续阴雨天,地面泥泞湿滑,将士们想爬上山去太困难。
洛忍点点头,站起身形,抬头望向白地山,幽幽说道:“对峙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到我军发起进攻的时候了!”
说着话,他深吸口气,正色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将白地山周边之树木,全部砍伐干净。”
胡冲闻言,眼眸一闪,淡笑未语,其余众人则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洛忍突然下令伐树意欲何为。
洛忍环视在场众人,语气平淡地说道:“天气干燥炎热,适合火攻,三日后,我军便放火烧山!”
听闻这话,周围众将这才恍然大悟。放火烧山,火势蔓延开来,可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得了的,在往山上烧的同时,也会烧进己方的营地里。
把白地山山脚下的树林全部砍伐掉,也就等于隔绝了火源
,如此一来,火势只能扑向白地山上,不会波及到己方身上。
众人不约而同的面露兴奋之意,纷纷向洛忍拱手施礼,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洛忍一声令下,风军上下齐动,贞郡军第三、第四军团,中央军第十军团,零军团以及杜基王廷军军团,全部参与到砍伐白地山周边树木的行动当中。
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数十万的风军将士便在白地山的山脚下伐出一段三十多米宽的隔绝带。
隔绝带呈环形,绕了白地山一圈,借着这一段环形空地,风军刚好可以在这里布置火炮,所配置的炮弹,统统都是加装了磷粉的。
风军在山下大张旗鼓的伐树,山上的宁南军自然也发现了,风军具体要干什么,他们不太清楚,但光是猜也能猜得出来,其中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等风军把山下的树木都砍伐干净后,一门门的火炮架了起来。直到这时候,宁南军将士才意识到,风军是打算用火炮辅助,强攻白地山。
对此,宁南军将士嗤之以鼻,山下的火炮架得再高,也不可能把炮弹直接打到山顶上,而此时宁南军的主力基本都在半山腰往上的位置,所以风军的火炮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对己方构不成太大的威胁,风军费了这么大的劲,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这次,宁南军的预料错了,风军架在山下的火炮,根本没打算直接炮轰山上的宁南军,他们的目标是山下和半山腰的树木。
只要把山下和半山腰的树木统统引燃,火势便会顺势往上烧,山顶的宁南军都得跟着倒霉。
最先看出风军意图的是辛继瑶。当风军刚开始伐树的时候,辛继瑶没太关注这件事,确切的说,她当时正卧病在床。
百万大军进入杜基,打到现在,她身边所剩的将士,连二十万人都不到,仗打到这种程度,可谓是一败涂地,现在二十万将士被困在白地山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弹尽粮绝,人困马乏,下面的将士们甚至都到了啃咬树皮果腹的地步,另外,君然又背着她私自行动,结果命丧风军防线内的霍伊德卡小镇……林林总总的这些,对辛继瑶而言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击。
身上背负的巨大压力,
内外交困的局势,以及心腹部下的白白丧命,哪怕是个铁人,也难以承受得住这些。
在君然死后的第二天,一向坚强的辛继瑶也病倒了,直至风军把白地山周边的树木都砍伐干净了,辛继瑶才能起床下地。
在手下人的搀扶下,辛继瑶走出营帐,向山下观望。
看着风军布置在山下密密麻麻的火炮时,辛继瑶突然感觉头痛脚轻,眼前阵阵的发黑。在她左右,还有宁南军的将官在滔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