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童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身材修长,相貌俊朗,穿着普通,只麻衣布裤,头顶方巾,下面一双薄底的布履。
光看穿着,很是清贫,虽然干净,但皆已洗的泛白,不过看他这个人,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酸,反而让人有种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数年前,在上官秀的心目当中,管童的修为之高,深不可测,用半仙之体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相隔数年,上官秀的修为业已达到世间罕见的灵?归真境,可再见到管童,仍然感受不到他身上有灵压的存在。
可见管童的修为之高,现在仍在他之上。由此也可看出来,神池的大长老并不是单纯的以修为境界作为评选的标准,或者说,大长老并不能代表神池灵武的最高水准。
管童进入大殿之后,目不斜视,在左右大臣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他轻飘飘地走到大殿的正中央,而后,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向端坐在龙椅上的唐凌拱手施礼,朗声说道:“在下管童,拜见陛下!”
唐凌有见过神池的长老,她在登基的时候,神池曾派来大长老道贺。这位管童长老,名不见经传,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质和风采,一点也不比大长老逊色。
即便没接触过管童,也从来未听说过有他这么一号人,但唐凌还是能判断得出来,这是一位世外高人。她微微一笑,摆手说道:“管长老不必客气,平身。”
“谢陛下!”管童直起身形之后,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又向他点点头,含笑施了一礼。
上官秀拱手还礼,由衷赞道:“多年不见,管长老风采依然。”他说的可不是恭维话,这么多年过去,时间没有在管童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看上去,和数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都和上官秀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这让上官秀的心里都不自觉地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倒流,又回到了从前似的。
管童被他的话逗乐了,摆手说道:“老夫老矣,不日或将离世,倒是殿下,福泽深厚,英华内敛,前途不可限量。”
他所说的离世
,即是死亡,也是破碎虚空后的新生。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灵者来说,肉身的自然死亡,就是灵体的升华。
上官秀有许多话想和管童说,但朝堂不是让他二人叙旧的地方。他话锋一转,问道:“管长老这次来到西京,拜访陛下,可是有事相商?”
管童的目光再次落到唐凌的身上,说道:“陛下,在下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
唐凌说道:“管长老有什么事,尽管讲来,只要朕能帮得上,朕必不会推迟。”
管童先是道了一声谢,而后徐徐道来他此次拜访的来意。
风国历代的新帝继位,神池都会派出使者进京,一是道贺,其二,也等于是承认了新帝的合法性和正统性。当年唐凌登基的时候,神池便有派来大长老到上京道贺。
这次,唐钰在上京称帝,神池方面却毫无动静,别说没派来大长老道贺,连名神池的弟子都没派来,神池的这种做法,等于是向天下表明,神池并不承认唐钰的正统性,不承认他是一位合乎理法的风国皇帝。
神池的这种表现,对于唐钰朝廷而言,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里,吞,吞不下去,扣又扣不出来,如鲠在喉。神池可是全体风人的****,神池不承认唐钰的正统与合法,等于是给刚刚占据上京、根基未稳的唐钰朝廷一个巨大又沉重的打击,至少在赢得人心这上面,已落入下风。
上京朝廷送出上百车之多的厚礼,运送到神池,求见圣女,希望圣女能派长老都上京道贺,如果圣女能亲自前往道贺,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送礼的人进入神池之后,别说没见到圣女,连神庙,连圣山都未能踏进去一步,直接被守护圣山的卫士挡在山脚下。
一连三天,送礼之人连圣女的影子都没看到,在知会了上京朝廷后,又在圣山山下住了数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只能无奈的离开神池,无功而返,他们带来的那份厚礼,自然也未能送出去,关键是根本无人来接收。
送礼的队伍刚离开神池地界,便遭遇到一大批灵武高手的袭击,运送礼品的千余人,被当场
杀了个精光,百余车的礼品,也被洗劫一空。
此事传回到上京,朝廷震怒,认准了此事是神池人所为,随即派出二十万的大军,围困神池,逼迫神池交出劫匪。
上京朝廷用出的这招苦肉计,谈不上有多高明,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换取神池对唐钰朝廷正统性和合法性的承认。
神池方面当然不肯就范,而且这本就是欲加之罪,神池又去哪找劫匪交给上京朝廷?神池不动,上京朝廷的大军也不敢主动攻进神池,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不过,上京朝廷能耗得起,神池却耗不起。
神池只是个弹丸之地,比提亚都要小很多,而且境内全是高山峻岭,耕地极少,吃的、穿的以及日常的生活用品,全靠向外购买和朝廷的补给,神池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