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让肖绝代笔,给唐凌写去一封书信,提出他要接管明水郡全部风军的兵权。
不过上官秀的这封书信还没送到上京,仅仅相隔了五天,由上京来的****便先到了风军大营。
这份****是唐凌旨意,只一句话,召上官秀立刻回京。
战争已全面爆发,两国国战正酣,在这个关键时刻,上官秀又哪能走得开?看过这封寥寥数字的****,上官秀嘴角撇了撇,向一旁的吴雨霏招招手,说道:“火折子。”
吴雨霏取**折子,拧开,递给上官秀。后者把火折子吹着,将传书烧掉。
肖绝在旁解释道:“前段时间,秀哥在宁南突然失踪,陛下忧伤郁结,因此大病了一场,现在秀哥归来,陛下是断不敢再让秀哥留在宁南了。”
唐凌的心思,上官秀也能理解,可是现在他实在是脱不开身,至少在己方没有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之前,他是走不开的。
他们正说着话,一名风兵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殿下,蔡将军求见。”
“有请。”
时间不长,蔡横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上官秀近前,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参见殿下!”现在在上官秀面前,他不在自称末将,而是自称属下,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上官秀一笑,摆手说道:“蔡将军不必多礼。”
“谢陛下!”蔡横起身之后,清了清喉咙,开门见山地说道:“殿下,何将军与属下,率两个兵团长途奔袭乐平郡,两万的兄弟,最后只回来三百来人,一万多将士,血洒疆场,埋骨异乡,他们都是我大风的英烈。”
上官秀点点头,表示蔡横这话说得没错。蔡横继续说道:“既然是英烈,他们就不该白白牺牲,殿下也曾说过,当给英烈的
家属们重金抚恤。”
“没错,理应重金抚恤。”
“可是殿下,这么多天过去,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却迟迟不见踪迹,还请殿下明察!”说着话,蔡横再次跪到地上,向前叩首。
听闻这话,上官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身形向上挺了挺。
吴雨霏立刻上前,把上官秀从床榻上搀扶起来。他走到蔡横近前,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凝声问道:“阵亡将士的抚恤,直到现在也没发下来?”
“是的,殿下!”蔡横眼圈红了,紧咬着下唇,点头应道。
“庞英在做什么?为何迟迟不肯下发抚恤?”
蔡横摇头,说道:“殿下误会了,庞将军有向尉迟将军请款拨银,可是庞将军的文书呈交上去,如同石沉大海,尉迟将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岂有此理!”上官秀本就对尉迟真的印象极差,现在又听说他竟然克扣阵亡将士抚恤金的事,怒火一下子就烧了上来。
他沉吟片刻,面色不善地拍拍蔡横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
蔡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道:“好在是有殿下在,如果殿下不在,如果没人肯为弟兄们做主,这……这就太让弟兄们寒心了!军中的兄弟们不怕死,我们既然敢来投军,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怕,就只怕死得不值啊!”
对于他说的这一点,上官秀很是能理解,为国捐躯,死得光荣,可是家中的老父老母,妻儿老小,也需得到赡养,如果死后连抚恤都拿不到,谁还愿上战场去拼命?
想到这里,上官秀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雨霏急忙抽出手帕,塞进上官秀的手里。后者拿起手帕,捂住嘴,又咳了好一会,他方止住咳声,放
下手帕时,洁白的帕上全是红点。
“殿……殿下……”蔡横看罢,脸色大变,颤声说道。
“无碍。”上官秀向他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将手帕团了团,塞入自己的袖口内,而后,又接过肖绝递来的茶杯,连喝下两杯水,脸色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深吸口气,问道:“尉迟真现在在哪?”
“尉迟将军在中军帐!”
“好,我去找他。”上官秀一肚子的火气,在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有气无力。在肖绝、吴雨霏、蔡横等人的搀扶下,上官秀去到中军帐。
中军帐里的人不多,只有尉迟真和几名谋士在。见到上官秀来了,尉迟真等人连忙起身,齐齐躬身施礼,说道:“末将(小人)参见殿下!”
注视着躬身施礼的尉迟真,上官秀沉默许久,方说道:“平身。”
“谢殿下!”尉迟真道谢,直起身形。见上官秀脸色泛白,尉迟真关切地问道:“今日殿下身体如何?”
“不太好。”
“……”想不到上官秀如此直接,尉迟真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了。
顿了片刻,他恍然想起什么,令左右的侍从倒茶。等侍从递上茶水后,他说道:“殿下大伤初愈,不宜太过操劳,还当以身体为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