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们也都醉的一塌糊涂,但今天早上却像没事人似的,照常上朝,甚至比平日来得还早,通过这样不起眼的小细节,便可看出他们四人不同寻常之处。
“今日早朝,我们的国公大人怕是不能来了!”宋晟笑吟吟道。
蔡霄、邱毅、吴鹏同是一愣,好奇地问道:“宋大人何处此言?就算陛下与上官大人新婚燕尔,但上官大人也不至于如此不懂分寸吧?”
宋晟笑得别有深意,抬手指了指蔡霄,说道:“蔡大人,你的消息一向比我灵通,难道,你会不知道安阳发生的事?”
被宋晟一语道破,蔡霄也没法再装糊涂了,他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宋大人说的是官银被劫之事!”
这件事,宋晟知道,蔡霄
知道,吴鹏也知道,四人中,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邱毅了。他面露惊讶之色,安阳的官银被劫?难道,是运往宁郡的那五百万两赈灾银子被劫了?
宋晟耸耸肩,说道:“据我所知,上官秀今早已经离京,正火急火燎的赶往安阳呢。”
邱毅眼珠转了转,脱口说道:“我记得,负责押运银子的是宪兵队!”
“没错!就是宪兵队!”宋晟笑道:“宪兵队自成立以来,好不威风,风光无限,不过这次丢人可丢大了,别说上官秀找不回官银,就算他找回了官银,我看他的脸又往哪摆!”
蔡霄笑吟吟地问道:“宋大人就那么笃定上官秀找不回被劫的官银?”
“当然……”他脱口应了一声,而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似笑非笑地抬手点了点蔡霄,说道:“蔡大人可是在套我的话?”
“哈哈!”蔡霄仰面大笑,摆手说道:“宋大人,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有什么话我不能直接问你,还需要套话吗?”
宋晟耸了耸肩,收敛笑容,话锋一转,沉声说道:“这次官银在安阳被劫,负责押运的宪兵队定然脱不开干系,监守自盗,昭然若揭,等会上到朝堂,诸位大人可要和老夫口径一致,弹劾宪兵队,至少,是弹劾宪兵队的头领!”
宪兵队的头领是谁?当然是上官秀!让上官秀丢了官银,那可不是宋晟的目的,宋晟的真正目的是要借着这次的事,把上官秀一脚踩下去,最好是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蔡霄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幽幽说道:“为之尚早,还为之尚早啊!”
宋晟心中一动,问道:“蔡大人以为,什么时候不早?”
蔡霄慢悠悠地说道:“要弹劾,就不能只弹劾宪兵队,要连同灵武学院的军武堂一并弹劾。其实,军武堂的威胁要比宪兵队大得多,留下军武堂,以后军中的将
领,都会尊他上官秀为首,吴大将军,还有我们,也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宋晟边听边点头,等蔡霄说完,暗道一声还是蔡霄老谋深算,他阴阴的一笑,说道:“嗯,还是蔡大人想的周全!蔡大人说得没错,要弹劾,就得连根弹劾,要拔其羽翼,不能只碰其皮毛!”
听他二人一唱一和,邱毅在旁连连皱眉。蔡霄和宋晟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上官秀作对到底了。他幽幽说道:“蔡大人、宋大人!”
“邱大人可是有话要讲?”
“老夫就以我们同殿称臣数十年的交情,奉劝两位大人一句,上官大人现在已是国公,这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改变,继续斗下去,只怕两位大人……”最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后半句话,邱毅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蔡霄和宋晟先是对视一眼,接着又目光深邃地看眼邱毅,不约而同地笑了。宋晟说道:“看起来,邱大人现在已经站到了上官秀那一边,前些天我还觉得奇怪,上官秀怎会无缘无故的提拔邱瞳,原来源头在邱大人这里!”
“邱大人刚才也说了,”蔡霄笑吟吟地说道:“我们同殿称臣数十年,难道,这份情谊,邱大人已不打算再要了吗?”说话之间,他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但眼中却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直直地落在邱毅的脸上。
蔡霄、宋晟、邱毅三人虽然并成为朝廷三巨头,但就家族的势力而言,邱家比蔡家、宋家要稍弱一些,毕竟蔡家和宋家都有银号,家财万贯,底子比邱家要厚实得多。
邱毅和蔡霄、宋晟认识那么多年了,对他二人再熟悉不过,他们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或者下意识的动作,他便可判断出他们内心的喜怒。
他暗叹口气,摆手说道:“这件事,老夫不参与,你们斗你们的,老夫作壁上观,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