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玮不动声色地向后瞄了一眼,恍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辛继瑶呵呵的笑道:“对了,辛将军,在下动身之前,胡将军还特别叮嘱在下,让在下转告辛将军,辛大人在我军中,吃的好,睡的香,辛将军不必劳心牵挂。”
如果说胡玮前面的话,还只是遮遮掩掩的隐性威胁,那么他的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的直接威胁了。
咔嚓!辛继瑶手中的茶杯突然破碎,茶水顺着她修长的手指,向下滑落。
与此同时,在场的宁南军将官们,无不是抬手握住肋下的佩刀、佩剑,齐齐跨前一步,怒视着胡玮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胡玮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只是乐呵呵地看着辛继瑶,再次说道:“辛将军,该带的话,在下已经带到,告辞!”
辛继瑶目光如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胡玮,良久,她方慢悠悠的问道:“不知胡大人在贞郡军中的职务是?”
胡玮笑道:“在下胡玮,只是贞郡军第三军团一介布衣幕僚,没有官职,没有军阶,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
“哈哈!好一个无名小卒,好一个不值一提!”辛继瑶仰面大笑。
以她的脾气,这事若发生在以前,她早一剑把他劈了,并下令全军攻城,管他什么贞郡军、城邦军的,先打了再说。但是现在,她无法这么做。
三十万的征西集团军,现在只剩下十五万将士,编制缩水了一半,而且连日来的激战,也耗光了她体内的灵气,想要把灵气恢复鼎盛,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做的到。
以她和征西集团军现在的状态,在索兰城邦的眼皮子底下去与贞郡军交战,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大多数的修灵者,在持续的交战中,灵气都
是越打越少的,而象上官秀那样,能边打边吸食敌人的灵气,自身的灵气非但不会减少,反而还越打越多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人?
上官秀在战场上,灵气几乎永远没有被耗尽的时候,最常发生的情况,是他的体力被耗尽。
辛继瑶笑了一会,从袖口内抽出一条手帕,她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茶水,而后,将手帕向旁一丢,面无表情地说道:“送客。”
“将军!”
“我说送客!”辛继瑶环视在场的众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在场的众将纷纷无奈地叹口气,握住剑柄、刀柄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堵在帐门口的将官们也纷纷让开。
胡玮向辛继瑶点头笑了笑,再不停留,转身行,大步流星的走出中军帐。
到了营帐之外,他轻轻吁了口气,等他出了宁南军的大营,确认后面没有人追杀上来,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的额头、双鬓,渗出一层的虚汗,身子冷飕飕的,里面的内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心里明白,自己能活着离开宁南军大营,绝非他的运气好,而是辛继瑶的心里有所顾虑,不敢与己方贸然开战。
他没有立刻返回第三军团的驻地,而是就近去了索兰城,面见领主华德公爵,将宁南军突然来袭的情况向他说明,也是给华德公爵吃下一颗定心丸。
辛继瑶不敢与贞郡军开战,贞郡军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风军在贝萨的局势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时候再与宁南军开战,无疑是自找麻烦,自取灭亡。
目前,贞郡军的主力大军已经抵达雪平山。大军于雪平山的山脚下驻扎下来,整顿休息。军中的主要将领们,齐聚于中军帐内,对目前紧张的局势进行商议。
纳斯克亚和布加尔的局势,他
们已掌握的一清二楚,贞郡军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要么放弃原定的进攻计划,全军回撤到加布尔,与以陛下为首的主力大军汇合,合力突围。
要么继续坚持己方的进攻计划,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兵抵戈罗,逼迫贝萨王庭,签署停战协议。
在该怎么做出选择这件事上,贞郡军将领的意见并不统一。洛忍是坚持按照原定的进攻计划,己方应不受阻挠,直接进取戈罗,詹熊则与他的意见相左,建议己方应及时回撤,与陛下合兵,确保陛下的安全。安义辅没有做出表态,因为不管怎么选择,贞郡军的处境都很艰难。
洛忍说道:“敌众我寡,即便我军回撤,最终与陛下合兵,结果依旧是敌众我寡,扭转不了大局,与其如此,不如全力攻占戈罗,逼迫贝萨,签署城下之盟,结束战争!”
詹熊正色说道:“没错,即便我军与陛下合兵,也改变不了敌众我寡的事实,但我军的回撤,会大大增加陛下突围出去的机会,我军若不回撤,陛下恐怕连突围的希望都没有!”
洛忍还要辩驳,安义辅突然插话道:“我军现在若继续进军戈罗,贝萨迁都怎么办?”
听闻他的发问,詹熊连连点头,转头看向洛忍。
洛忍哼笑出声,说道:“人有腿,能跑,可都城没有腿,它跑不了。就算贝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