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秀哥,我们哪都不去!”段其岳一字一顿地说道:“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就算秀哥死了,我们,也要把秀哥的尸体运回风国,绝不能把秀哥留在这里……”
说到最后,他已然说不下去了。平日里那么大大咧咧,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段其岳,这时候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脑袋,放声大哭。
宪兵队的将士们同是哭声一片。早知道大人宁死不撤,他们宁愿留下来与大人一同赴死,共赴黄泉路,也不愿独自偷生。
看着心灰意冷,已毫无斗志的众人,圣女目光一寒,沉声喝道:“我以神池使者的身份,命令你等,立刻撤离!”
稍顿,她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喃喃说道:“上官秀是为你们而死,为国而死,你们,真的就忍心看他白白牺牲吗?你们现在这样,太令人失望,也太令他失望了……”
说着话,她扭转身形,边向外走,边对墨云和另一侍女说道:“我们走。”
谁都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下来。她也没想到,上官秀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宁愿被炸个粉身碎骨,也要守护灵泉被彻底毁掉。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桀骜不驯,反复无常,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又一诺千金,甘愿为国奉献出一切,乃至生命。
上、官、秀!默念这个名字,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酸楚,不知不觉间,泪滑香腮。现在她能理解什么叫世代忠良了,上官家的人,为风国的奉献已经太多太多。
看着圣女一步步离去的背影,段其岳猛然从地上站起,环顾四周,看着哭成一团的宪兵队将士们,咬着牙,颤声说道:“我们不能让秀哥白死!凡我风军将士,立刻撤离,我们要让宁南人,****!”
宪兵队在
来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不管一路上病倒、病死了多少兄弟,只要人们看眼那个和他们同甘苦、共患难的男人,再苦再累,他们都不怕,心里充满着希望,信心十足,坚信着只要有他在,一定能带着自己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但心也都死了,随着那个男人的牺牲,一并死掉。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声响,八千多将士在林中行进,就像是一群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人们的脸上,即有悲痛,但更多的是茫然。以前,他们都不太明白,上官秀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但现在上官秀阵亡,他们才深刻体会到,自己体内的那根精神支柱崩塌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什么,以后将何去何从,这种如潮水般袭来的,没有希望的绝望感,比死亡更加恐怖。
在回程的路上,伤病已不再是对宪兵队将士们的最大威胁,最大的威胁是绝望与自裁。许多将士,向前走着走着,便把肩上扛着的火铳扔掉,抽出肋下的佩刀,横刀自尽。
没有预兆,也没有留下遗言,就那么机械性的走着,同时狠狠划开自己的喉咙。
这种陷入绝望后,毫无意义的牺牲,令人心碎。为了防止将士们的自裁,段其岳是成天成宿的不敢闭眼睡觉,在己方阵营中不断的穿梭巡视。
上官秀阵亡的消息,由宪兵队传出,传到贞郡军,也传到了上京。
消息是由通天门弟子带回来的,最先得知此事的是韩烨。韩烨经过再三确认,确定消息属实,未敢耽搁,急忙进宫面见天女。
此时,唐凌正在寝宫当中批阅奏章。抬头看眼急匆匆走进来的韩烨,她的目光又落回到奏章上,一边在上面书写,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让你来得这么急?”
“陛……陛下,前方传回战报……”韩烨说话时有些结巴。
“嗯。什么内容?宁南囤积在边境的大军不是正在撤离,正在撤回宁南境内吗?难道,宁南的大军又回到边境了?”唐凌随口问道。
“不是,不是北方战报,是……是南方战报,镇国公的战报……”
“上官秀?他又惹出什么事端了?”在唐凌的心里,上官秀就是个麻烦的代名词,事事都和自己意见向左,事事都和自己过不去。
“这……”
“说啊!他到底又怎么了!”唐凌边批阅,边不耐烦地嘀咕道:“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韩烨深吸口气,咬了咬牙关,正色说道:“回禀陛下,微臣刚刚接到通天门弟子传回的战报,镇国公……镇国公已于宁南的来清郡,阵亡。”
唐凌正在奏章上批阅的笔突然横划了一下,在奏章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红线。
她足足停顿了十多秒中,而后抬起头来,看向韩烨,慢条斯理地说道:“烨,你在开什么玩笑?上官秀会阵亡?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作为唐凌最贴心的心腹,韩烨对她太了解了,有些时候,他对唐凌的了解甚至比她对自己的了解还深。别看平时唐凌与上官秀总是争吵,在她的口中,也从来听不到一句对上官秀的好话,但是韩烨知道,唐凌对上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