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闻言,脑袋嗡了一声。当初金婉儿曾向他提起过宁南研制火铳的事,但并未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如果说这件事还有情可原的话,那么,宁南军利用雄镇暗藏的火铳大败风军这件事,上官秀有****的责任。
当时他们成功偷袭雄镇,已经打进雄镇里了,而且胡冲也向他建议过,雄镇是宁南在仲德郡的军事重镇,稳妥起见,当将其付之一炬,火烧全城。
不过上官秀考虑的是风人与宁南人同文同种,放火烧毁全城,不知要烧死多少的宁南百姓,手段过于残忍,而且风国不是打完就走,而是要收复失地,放火烧城,也不利于风国以后的统治。
结果他的一念之仁,酿成了今日的惨败。如果他当时采纳了胡冲的建议,那么宁南藏于雄镇的火铳、火药就全毁了,风军又怎会有今日之败?一念之差,酿此大祸,导致成千上万的兄弟白白搭上性命。
想明白这一切,上官秀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把抓揉肠,肝肠寸断,他断喝一声,把**宁南兵肩头的陌刀拔出,紧接着,回手一刀,削掉对方的脑袋。
他把滴血的陌刀向地上一插,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仰天长叹,喃喃说道:“今日之败,皆因我之过错!”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上官秀把肠子都悔青了,现在也于事无补。
周围的风军呆呆地看着他,人们也不明白他说自己错了究竟是错在哪里。
一名风军士卒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跟着大人远征宁南,都是我们自愿来的,不是大人逼着我们来的,有今日之败,也请大人不必自责。”
“是啊,大人!何况我们并不是败在打不过宁南人,只是败给了宁南人制造的暗器,以后,大人还得带着我们卷土重来,报今日之仇呢!”其余的
风军纷纷劝说道。
他们的话听在上官秀的耳朵里,心中更是自责,也越加的难受。
自己还有何脸面面对这些可敬又可佩的兄弟们?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他们的家人?上官秀底下头,看着手中的陌刀,此时他都有横刀自刎的冲动。
如果死能够解决一切问题,那么现在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自刎谢罪,但是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宁南人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停止追杀风军,停止进攻风国。
恰在这时,林外的宁南军再次发动进攻。只不过这回宁南军的进攻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列着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前面是重盾兵压阵,后面的火铳兵,再后面的长枪、长矛兵。
宁南军的方阵一边向树林这边前进,一边齐声大喊:“杀!杀!杀!”
听闻林外传来的喊杀声,上官秀身子一震,对身边的风军众人说道:“你们向林子深处撤,我来御敌!”
“大人,我……我走不了了,我留下来挡住敌人,大人快走吧!”一名双腿皆被打伤的风兵坐在地上,对上官秀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们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但大人不能死,大人还得回贞郡,重整旗鼓,为我等弟兄报仇呢!”
“大人快走吧!”林外上万的宁南军步步逼近,仅存下来的数十名风兵竟无一人想苟且偷生,欲趁乱逃走,人们齐齐跪伏在地,向上官秀叩首,要他先走。
看着四周跪地的弟兄们,上官秀眼圈一红,眼泪来回打转,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一字一顿地震声说道:“即入贞军,便是兄弟,即为兄弟,理当同生死、共进退,曾经誓言,又岂是说说而已?”
说话之间,他提起陌刀,一步步地向林子外面走去,继续说道:“凡我贞军弟兄,只要还有一人尚在,我上官秀就绝不退后一步!只
要还有一人尚存,我上官秀誓与敌军血战到底!”
他的话说得决绝,也说得斩钉截铁,令在场的风军无不是热泪盈眶。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能为大人效劳,能与大人并肩作战,是我等毕生之幸事!”
说话之间,众人齐齐站起身形,互相看了看,大声说道:“我等绝不拖累大人!”说着,人们纷纷越过上官秀,冲到树林的边缘,把弩机内的弩箭全部向外射去。
弩箭撞击宁南军的重盾,叮当作响,等风军把全部的弩箭都射完之后,人们纷纷大吼一声,高举着武器,从树林中跑出来,直奔迎面而来的宁南军方阵冲去。
这是以卵击石的冲锋,双方的实力是鸿毛与泰山的差距。
随着风军冲出树林,宁南军方阵中的火铳齐射声响成一片。冲在前面的兵卒浑身中弹,但活生生地打成了筛子,后面的兵卒越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大吼着向前冲锋。
看着弟兄们自杀式的进攻,上官秀心如刀绞,他以风影决,冲出树林,到了宁南军的方阵前,大吼道:“灵乱·极!”
嗡!无数的风刃铺天盖地的席卷出去,对面的宁南兵向下低身,缩在重盾的后面。风刃扫在重盾上,噼啪作响,密集的风刃把重盾都卷飞起来,后面的宁南兵被风刃绞了个粉碎。
嘭嘭嘭!四周的火铳喷射**光,钢弹由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