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翼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摒着呼吸,想等苏南衣的一个回答,但是苏南衣什么也没说。
她转身缓慢的跟着云景一起走了。
翼王独自站在牢笼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凉意,忽然间有些迷茫。
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人一走,这里的灯火也就又重新黯淡了下来,翼王打了个激灵,看了看四周,影影绰绰的不远处,还有受刑的犯人发出的痛苦嚎叫声。
他看了一眼那堆稻草。
尽管嫌弃,可又不得不坐在那里。
这种生平从未体会过的感受,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让他难受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茫然全是我压下去。
不管如何,都得从这里走出去再说。
他绝对不能够死在这里,不能任人宰割,哪怕对方是顾西宸。
他和顾西宸斗了这么久,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认输吗?
不!绝不。
苏南衣和云景离开大牢上了马车。
云景对苏南衣说:“那边安排的人手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是一听到命令,就能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苏南衣点点头:“这件事情还要看时机,要把人推给翼王的人,让他们自己去找顾西宸,陈述实情,和咱们没有关系。”
云景很喜欢听她说,咱们,心里很是高兴,连连点头:“放心,我会派人盯着的,只要翼王这
边的人一出手,就会安排。”
事实上翼王的实力并没有消退多少,他手底下的人也经过仔细分析,和他所想的一致。
觉得平南侯府现在不过就是心中有一口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人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翼王身为皇族王爷,总不能就此被贬为庶民,或者去流放甚至是死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足以支撑。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平复一点,他们联合上奏,或者让人去平南侯府说和,让他们消了这口气,事情也不会没有转机。
然而,事情的转机比他们想象的要来得更快,而且超乎想象的好。
他们之中派了代表去探望翼王,翼王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们一听,喜出望外,立即行动起来去寻找这个女人。
云景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很快顺水推舟,把那个叫刘林的女人诓骗出来,一路带着她进了皇宫。
顾西宸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出乎他意外地,这两日并没有人上奏折为翼王求情。
这让他有点儿纳闷,这些人也挺沉得住气。
本来他想着如果有人上奏折求情,他就趁机把那些人也训斥一番,该贬的贬。
可现在对方没有动静,他就只能等着三司会审审出结果来。
天知道,他有多么高兴,这段日子他可是压抑坏了,没有什么好消息。
这次能够顺利把翼王给打入大牢,让他昨晚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要
不是之前有苏南衣的叮嘱,让他不可再熬夜,他都要睡不着。
算计着日子,也快到第二次施针的时候了,他感觉神清气爽,实在是双喜临门。
正在高兴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李老大人来了。
他顿时心头大喜,不用猜,也知道李老大人一定是来给翼王求情的。
上一次这个老家伙提出退隐,他不能同意,但这一次如果他再一次提出,那顺手推舟一下,也不是不行。
只要把这个老家伙踢出朝堂,那么对付翼王就更加容易了。
他定了这个主意,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番,吩咐人把李老大人传进来。
李老大人迈步进来,行了礼。
顾西宸点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李老爱卿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回皇上的话,老臣的确有事,老臣是为了翼王的事情而来。”
顾西宸心里的喜悦蔓延,他放下手里的笔,微微挑眉:“哦,为了翼王而来,难不成是会审出结果了?好像也没有这么快吧?”
“回皇上的话,的确是还没有出结果。”
“那老爱卿这是来做什么?”
李老大人躬身施礼:“皇上,关于翼王和平南侯府一事,他的确是有些过错,但也是一时糊涂,他向来贤德,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
这一次也是手底下的人妄自揣测,自作主张,他身为主子,自然是有御下不严之罪,可若是有多么严重的罪过,倒也不至于。”
顾西宸
短促的笑了一声,只是笑容浮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假。
“那老爱卿的意思是说,朕的判断有误,还是说三司会审,没有这个能力审出真相?”
“老臣并非是此意,老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翼王和平南侯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又没有什么过节,为何处心积虑的,用这种法子去害他们?好处何在?”
顾西宸忍不住笑出声:“你是在问朕吗?朕如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至于说贤德……”
顾西宸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明显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