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逃也似的离开了前厅,出了前厅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后背上都在冒冷汗。
思来想去,还是要把李明达拖下水才行。
他走到府衙门口,师爷还在外面等着,他迅速给师爷吩咐了几句,让他去请李明达。
师爷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跟随他多年也多少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
“大人您放心,小的,现在立即就去办!”师爷转身匆匆的去了。
在这个等着的功夫,公孙昭也不敢再回去前厅里呆着,他晃晃悠悠走得很慢,想四处随意逛一逛,独自面对姜方硕的火力,他实在有些顶不住,更何况他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想到前厅里跪着的那两个人,他的脑瓜子就感觉嗡嗡的,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时时刻刻笼罩着他。
夏染看着他发愁的转来转去,暗自好笑,对苏南衣说道:“你猜,他正在想什么呢?”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是什么都想了,又什么都想不出来,这就是做贼心虚啊。干了亏心的事情,别人每说一句话都觉得意有所指,每做一件事情都好像针对他,惶惶不可终日。”
夏染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不嘛,谁说不是,这样的人真是要想挣银子就得光明正大的挣,像小爷这样赚的生活富足,爱怎么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像他们这种走歪门邪道,整天提心吊胆,也不知道这样的那些银子又有什么用。
”
这话苏南衣深以为然,“不错,还是夏公子有远见!”
夏染翻了个白眼儿,“我也是不懂了,为什么都觉得商人低贱?我们商人怎么了?商人的钱也是挣的血汗钱,天南海北的搜罗货物,长途跋涉的运过来,卖给那些贵妇小姐,官人老爷,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满足他们的生活,反过头来却看不起我们!
你说这是什么狗屁的逻辑?他们不应该感谢我们吗?要是没有我们商人,他们哪知道哪儿的东西最好,哪里能用得上?有银子也处买啊,真是莫名其妙。”
夏染对这方面的事一向颇有微词,他一说起这个来就义愤填膺,苏南衣已经见怪不怪了。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这样吧,咱们一起努力,再给咱们的王朝选择一位新君,到时候你就给他灌输一下这样的思想,说不定他可以帮助你提高商人的地位。”
夏染听完这话,还真的就认真的思索了片刻。
他只想着怎么提高商人的地位,忽略了首先要另择新君继位,忽略了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两个人正在胡扯闲聊,苏南衣看一下大门的方向,低声道,来了!
夏染抬头望去,这一抬头,眼睛瞬间睁大,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天,爷呀,这是谁呀?”
也不怪他吃惊,从外面走进来的李明达,这才几天的功夫,宛如变了一个人,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不再
像之前那般狂傲,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眼睛里没人,恨不得鼻孔都朝天,现在是头发乱七八糟,也没有梳理,身上的衣裳也皱巴巴的,脸上的胡子也没刮,脸色发青,就跟一颗脱了水的蔬菜一样,双眼发红,没有一点神采,除了腰间还悬挂着一柄宝剑之外,其他的和以前完全都不沾边。
公孙昭一转头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有些吃惊,眼底深处的嫌弃又掩饰住,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精神如此之差。”
李明达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冰冷,不忿还有一些轻视清清楚楚地展露出来,没有丝毫的掩饰,“我怎么了,我怎么公孙大人不知道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公孙昭的假客气给他拆穿,也顾不得尴尬,垂下眼睛低声叮嘱,“李大人,你还是把脾气收一收,姜大人此次来者不善,我看,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够善了。”
李明达并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公孙大人这话说的本官就不懂了。这城里都是你说了算,你是最大的官儿,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姜大人来了例行公事也罢,调查公务也好,不都是应该冲着你这个最高官说吗?下官能知道什么?无非就是弄个巡防,保卫一下城中安宁罢了,城里一无匪患,二无歹徒,太太平平的,下官也算是做到位了。”
李明达这话把公孙昭噎得一时说不上话来,眼睛瞪得
溜圆。
他一把拉住李明达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吼道:“我说李明达,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达一甩袖子,挣开他的手,“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公孙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怎么,很难懂吗?”
他这副板起脸来又不要脸的样子,实在让公孙昭忍无可忍,差点气笑了,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带着滔天的怒意,“李明达,你别想把你自己摘干净啊,那些钱你也有份呢,每次都是你去押运的,现在你说什么都是本官的事,你不知道你不管,你他娘的糊弄谁呢?”
李明达见他急了,反正早也撕破了脸,也不需要再留什么脸面,“公孙大人,我押送什么了?我有什么银子呀,你能说得清楚吗?我现在府里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