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染的这一身打扮,算账先生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噼里啪啦的算珠子也停止了下来。
他立即满脸堆着笑,“哟!贵客!您来了。要点什么茶叶呀?”
夏染不说话晃悠悠的走到柜台前面,目光在那些茶叶罐子上略了略,最后对上他那张满是笑容的脸。
“公子,你想要什么茶,尽管说,我们这儿是城中最大的茶叶铺,您要什么茶都有,即便是没有的,小店也能想方设法的给您弄来,只要您说话。”
夏府依旧不说话,手里的扇子轻轻晃动,阵阵清风徐来,隐约还有淡淡的香气,这股子香气有点像脂粉香,他长得也俊美,一双眼睛风流多姿,算账先生一瞧心里就明白了,这位,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而且这模样也眼生的很,不像是本城中的人,八成是从外地来的外地来的。
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又是有钱的公子哥,整个就是一个冤大头啊!
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越是这么想着,算账先生也就越发的热情起来。
夏染缓缓的把扇子合上,慢悠悠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本公子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喝茶的,这大晚上的喝的哪门子茶?你说对吧?”
算账先生眼睛笑的弯弯有公子,“您这话说的,我们这儿就是茶铺,您不喝茶,到我们这儿来这是……”
夏染手指轻轻磨缩着扇子上的流苏,玉坠子在光线里闪闪发光,看的人
眼睛有些晕。
“这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别打哑谜了成不成?本公子今天来就是来找刺激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钱袋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来,不是铜钱,不是碎银子,也不是银锭子,而是银票。
啪的一声,往柜台上一拍,“你瞅瞅,这些够资格吗?”
算账先生眼睛往下一垂,扫过上面的数额,嘴角顿时裂到了耳根。
“公子可真是出手阔绰,实在让在下佩服!不过,小店卖的是茶叶,您,您究竟想要点什么呀?”
夏染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手指按在银票上又慢慢收回,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这里只卖茶叶,不卖别的,那公子我就是找错地方了,不买了,告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就走,算账先生哪里肯放他走这么一大只肥羊,要是让他走了,非得后悔死不可!
“唉,公子先别走啊!”
他伸手把夏染给拦住,从旁边的一扇小门里还走出两名彪形大汉来,留着络腮胡子,眼睛瞪得溜圆,一看就不是善茬。
夏染面不改色,眉梢微微调了调,连语速都没变,“哎呀,这是想干什么呀?你们还想着来硬的不成?怎么着,要把本无公子囚禁在此啊?”
算账先生急忙拉住夏染的袖子,“公子这话说的,怎么可能呢,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哪能随便囚禁别人呢?再说,公子是贵客,我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你无
礼呢?”
夏染把袖子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公子说了。想玩点刺激的,你偏说这里只卖茶叶,本公子说不玩儿了要走,你现在又拦着不让走,那你说,那你想让公子怎么着?”
算账的先手搓了搓手,目光在他手里的银票上掠过,“公子是外地人吧?打哪儿来呀?”
夏染手指轻轻绕着扇子上的流苏,“怎么着!到你们这儿来玩儿,还得打听打听本公子是哪儿的,是不是还得查查本公子的祖宗十八代呀?”
“瞧您这话说的,哪能呢,这不是为了更好的为公子办事吗?知道您是哪儿的人,就能知道您大概喝哪儿的茶,也能更好的伺候不是?”
夏染短促的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了讥讽,“你这话真是说的新鲜,本公子头一回听说,照你这么说,本公子要是爱喝云南的茶,就得是云南的人,爱喝泸州的茶就得是泸州的人,对吧?这全国产茶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照你这么说,大家都是那几个地方的。其他的地方就该没人了呗?皇帝老子也该去产茶的地方当皇帝,是不是啊?”
算帐先生噎了一口气,心说,这位的脑瓜子转的还挺快。
他干笑了几声,“公子说笑了,说笑了,在下也不是这个意思。”
夏染有些不耐烦了,“唉,行了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就是来玩儿嘛,东问西问的,小爷家里是做买卖的,在哪儿都有
产业,说不定去哪儿,也谈不上从哪儿来,有时候在郑州,有时候在京城,怎么着吧,让不让玩?让玩就麻利的,不让玩就算了,小爷走了。”
“别别!别!别呀,公子留步,公子留步,小人可没有不让公子玩的意思,只不过是你看我们这里的确是有规矩,要是不认识的人就得问一番,您知道我们这生意做得大,说不定就有那些眼红的人,麻烦我们倒是不怕,这不是怕扰了各位贵客的兴致嘛!
您想啊,您到这儿来是高高兴兴来玩的,到时候反倒惹了一肚子的不痛快,那不是得不偿失吗?也是小人的罪过不是。”
夏染听到他这么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行,算你小子会说话,那行吧,本小爷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让不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