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的确没在府里,可她确实来过一趟,取走了管家给她准备的东西,借了一辆马车,然后接上小桃,离开了京城。
至于那个骑着马离开的人,不过就是苏南衣让管家安排的替身罢了。
她早已经料定云景会到夏府来找他,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把夏府当成落脚点,而是奔着那个小山庄而去。
管家心中暗暗叹气,虽然他也敬佩苏南衣的心思转得快,但毕竟夫妻分离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现在苏南衣还怀着身孕,无论如何,她的安危总是最重要的。
管家当即写了一封信给夏染,派人一路送去江南。
他也暗中派了人跟着苏南衣的马车,带足了银子,一路上不断的发消息给夏染。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希望苏南衣能够付一路平安,别出什么岔子。
苏南衣并不知道管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只是向他借了一位车夫,车夫当然不仅仅是车夫,而是一位身手绝佳的暗卫,在夏府做了多年忠心耿耿,算是一个全能的人才。
苏南衣坐在马车里,小桃在一旁服侍着,在她的身后加了好几个软枕,生怕马车太过颠簸,对她的身体有所影响。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南衣想了想,“按照路线图走吧,我打算去一趟神医谷。”
小桃有些纳闷,而实际上她本来以为虽然也会去江南找夏
染,没想到竟然是去神医谷,“那是什么地方?听上去很神秘的样子。”
苏南衣想起来,小桃还从来没有去过,也没有听自己提起过。
“那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而且知道的人多,但是去过的人寥寥无几,可以算是一个世外桃源吧。”
小桃一听来了兴趣,“不管去哪里,只要跟着小姐在一起,奴婢去哪儿都是世外桃源!”
苏南衣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丫头就会说好听的话。这一路上都得由你伺候,到时候可别说苦,别叫累。”
“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什么苦也吃的再说了,跟着小姐哪能吃苦,每天都是在喝蜜呢。”
主仆两个人有说有笑,苏南衣郁闷的心情渐渐疏解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在得知她离开王府之后,云景会怎么样。
这还是和云景大婚之后,第二次不辞而别,第一次的时候是为了给云景找药,不得已,给他留了书写,又做了无数的准备工作,还有太妃在王府里坐阵。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苏南衣想来想去,又觉得心情烦躁,晃了晃头,刚才不去想。
反正已经离开了,多想也是没用,现在抽身是最好的时机,总好过将来两个人互生怨恨,曾经的那些美好都被消磨干净,只剩下互相憎恶,岂不是更加可悲?
苏南衣自我开导,一路上车夫驾车走得又快又稳,她这两天也
没有好好休息,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她哪里知道,她离开京城之后,云景简直哪哪都觉得不对劲,恨不能上天入地的找到她。
但一切也只是徒劳无功,没有丝毫的进展。
在外面奔波了一一天,天近傍晚的时候,云景才往王府走。
走着走着路过一条街市,这是一条夜市,华灯初上,夜市已经开始,热闹街上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气息,掺杂在一起,格外的好闻。
有卖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还有各种糕点,都散发着各自的气息,云景忍不住放慢了速度,牵着马走在夜市上,他左看右看想买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买什么。
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孤单,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画面,好像是曾经和苏南衣一起逛过街,好像一起买过东西,可买的是什么,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云景第一次有点生自己的气,不过就是病了一场,为什么这脑子却会忘记很多的东西呢?
他穿过人群,孤孤单单的走在街上,忽然前面路过一个说书棚子。
说书人坐在简易的棚子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的人。
说书人是个老者,头发胡子都白了,眯着眼睛,口齿却是相当的清楚,说出的话字字扣人的心弦。
“话说,这位小娘子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为了笼络住自
家相公的心,竟然想出伤害自己这一招。一下子就撞破了头,等到她的丈夫,回来看到她血流如注,定然不会饶过那个小妾,任凭小妾如何喊冤,也是无济于事了……”
云景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震,有一阵阵的抽疼,他忽然想起,那天他以为是苏南衣下毒害了那个南疆女子的事情,苏南衣泪流满面,拒不承认。
他为什么会认定是苏南衣呢?
他只是觉得苏南衣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动机,但是暗卫也没有说过,苏南衣那天晚上离开了院子。
现在听到说书人的话,他仿佛像是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浑身有些冒冷汗。
他牵着马,急匆匆的离开夜市,快速奔回王府。
一直到了王府门口,马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下马来,家丁们上前牵住马,话都没有说出口,云景已经像一阵风一般进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