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是我去了之后,这个仙姑简直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纯粹就是活在那些百姓的嘴里。
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找到那个所谓的仙姑,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被人给害死了,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名声太盛,遭人嫉妒,或者是一切都是虚名,招摇撞骗,被人家气不过给杀了。”
夏染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向苏南衣道歉。
他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一脸懊丧的样子,好像对皇帝生病的事儿多么痛心疾首,又因为这份离奇的差事有多么无奈。
云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听他说完,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说:“你既然是一个草民,一介白衣,无权无势,那么,皇帝为什么会找上你去办这件事儿呢?”
夏染噎了一口气,他这才想起来,云景对于他和顾西宸之间的过往并不是很清楚。
现在该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呢?
如果说,那势必就得牵扯到苏南衣,如果不说,他也没有办法解释,他思索着,迅速做着权衡,决定还是得说。
这事儿怎么也拖不过去,就算他不说,将来云景也有办法从顾西宸那里套出话来。
他这么一犹豫,云景感觉到了,怎么?不能说吗?
夏染笑了笑,“王爷说的哪里话?怎么会不能说呢?只是这事儿说起来话长,我和皇上
相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皇子,那时候我掌管着夏家的生意,他有时候需要我帮忙,就这么认识了。”
“他需要你帮什么忙?”
夏染一笑,“王爷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您天生身份贵重,不缺银钱,自然就不需要为一些俗事操心。不像我们这些俗人,就为那些碎银银两跑断了腿,当初皇上也是普通的皇子,他想做出一番事来,在先皇的面前立功,就必须动脑筋,在这方面银钱自然是不能少的,在下别的没有,也就只剩下银钱上能帮他的忙了。”
他说话难免有点儿自嘲的语气,神态中还多少有几分讥讽。
云景看在眼中,并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那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那个时候你就是皇商了吗?”
夏染手指轻轻抚着茶杯,在心里快速的盘算,“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后来因为几笔生意做的比较出色,才被封了皇商,那还是先皇封的。说起来,我和皇上相识还多亏了……”
夏染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不说也罢。”
云景有把茶给他满上,“为什么不说呢?不如说出来听听,本王对此事深感兴趣,也很想知道,你这一介白衣怎么就搭上皇子了呢?”
夏染挑了挑眉梢,显然对他这种说法并不太满意,“王爷此言差矣,并非是在下搭上皇子,而是这位皇子搭上了在下。在下刚刚
说过了,就算是获封皇商,也和这位皇子没有半分关系,并非是借着他的势,倒是咱们这位皇子,要想立功劳,要想得到人心,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想必您也知道,他的生母出身卑微,更没有什么娘家的势力可以支持他。”
云景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收敛了半分,“那照你这么说来,你也就是他的合作伙伴了?”
夏染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只是含糊道:“看怎么看待吧,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看,就会发现不同的问题。”
夏染其实是想说通过苏南衣认识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忍下了。
如果他说了,他是通过苏南衣认识的顾西宸,现在在世人的眼中,曾经的苏南衣已经不复存在,而现在云景的这位王妃也叫苏南衣,也和自己的交情非同一般,那岂不是太巧了吗?
这件事情还没有和苏南衣商议过,他不能随意说出口。
好在云景也没有追着往下问。
“思格兰在你那里住的怎么样?她若是想回王府来住,就让她回到王府来,你不必拦着她。”
夏染听他转移了话题,心头也松了松,“我哪里能拦着她?这小姑娘率性而为,喜欢哪儿就住在哪儿,哪儿也有几天的新鲜劲儿,说不定过几天我这边的新鲜劲儿过了,就又回到王府去了。”
云景笑了笑,“我母妃很喜欢她,那天还说起她的身
份来历。我瞧着是想给她做红娘,但后来又听说她还要回去,不会在京城久留,这才做罢。”
夏染的心头微微跳了跳,“这小姑娘心思简单,纯真,性格也洒脱,难免会让人心生喜欢,但是时间久了,也许会被看作没有规矩,京城这些富贵人家,权势滔天,那些宗妇更是觉得自己无比高贵,恐怕没有几个会真正把思格兰看在眼中,她们有可能一时觉得她的性格新鲜,喜欢她那么一阵子,但要真的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嫁给他们的儿子为妻,未必就愿意。”
云景目光幽深的看着他,半晌抿了口茶说:“你这种说法道和苏南衣很相似。”
夏染没有笑意的笑了笑,“我是生意人,惯会察言观色,那些贵妇小姐是什么德行,我心里最清楚不过。”
他心里暗暗的说,至于苏南衣,就更别提了,她早已见过了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