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早知道,父母肯定会问这个,但她也没有打算瞒着,否则也不会带云景来了。
于她而言,父母和云景,都是她的亲人。
她把重生到另一个苏家之后的事,仔细和母亲说了说,怎么和云景有的婚约,又是怎么力压苏家的人,再接着,是怎么嫁到王府,太妃对她如何好,等等。
当然,她隐去了其中一些细节,比如,云景和她奇怪的梦境,梦中的白衣女子。
此番去蒙林的艰辛也是挑着能说的说了说。
纵然是如此,苏母也心疼得不行。
苏南衣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做母亲的又岂会不知道,她也从来不是困于后宅,精于谋算的人。
那些阴私,勾心斗角,肮脏手段,她是瞧不上的。
虽经常在外行走,但也无非就是采采药,而非像现在这般,跋山涉水不说,还要参与到那些阴谋争斗中去。
可这些……她也只能是心疼,根本没有什么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这么想着,她就越发的自责,握着女儿的手,看到另一只手上的伤时,心疼得落泪。
苏南衣自然是知道母亲心中所想,轻声细语了劝了半天。
做母亲的了解女儿,女儿又何尝不了解母亲?
苏母从来不是什么强悍的人,相反,是性格有些软的,她遇到了苏父,婆母早亡,家里也没有什么发妯娌,而苏父对她也是极好,家里也
没什么妾室,夫妻二人一辈子和和美美。
苏南衣长大之后,跟着父亲到处走,性格坚忍,自信强大,倒是和父亲一起宠爱起母亲来。
苏母总说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足够多的好事,积了无功德,这辈子才能遇到他们父女。
这一次抄家,可以说是苏母人生最大的一次危机了。
苏南衣安抚着母亲道:“您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景儿待我也好,他虽然贵为王爷,可那些骄纵之气,一点都没有,您也瞧见了的。”
苏母用力抿抿嘴唇,内心一番挣扎,这一点她看得出,可……
她总觉得,是委屈了女儿。
“母亲,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他只是病了,会治好的,我已经凑齐了药,这次来神医谷也是想着让老谷主帮着一起看看,我们俩商量一下。
您不必再担忧了,何况,像景儿这般,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心思单纯,一心待我,这不是女子最期盼的吗?”
话是开心锁,苏母的心结被苏南衣劝得松了不少,破涕为笑,“你说得是,只要你开心,娘没有什么不能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过得好,平平安安。”
苏南衣眼睛泛潮,依偎在她身边,“您最好了,我就知道。”
外面苏父和云景,两个人就有点拘束。
确切地说,是苏父比较拘束。
他实在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人家可是王爷
,亲王!
当年老王爷的风采……不,这位年少王爷的风采他也是见过的,北离王府,何等的风光!
那可是京城贵人们都争相结交的对象。
真正的天皇贵胄!
他们天医府虽然也有盛名,但到底只是医家,又不是仕途,和人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后来听说这位王爷受了伤,伤到了头,脑子有些……当时,老王爷和王妃四处求医,他也去给瞧过,但……
他还可惜了好一阵子,那么好个人。
可谁能想得到?
他那会儿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女婿!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会对他的女儿好吗?
虽然说女儿变了模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是不会变的。
女儿变成什么样,他也喜欢,何况,现在这个模样又不丑。
他虽没什么势,天医府也没了,但……若是谁想欺负了他的女儿去,他也是不肯的。
云景看着他脸色不停变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这是娘子的父亲,也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要好好对待尊敬。
他瞧瞧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小石桌有茶壶,跑过去倒了杯茶,双手捧着过来,“岳父,您喝茶。”
苏父回神,吓了一跳,急忙擦了擦手接过,“多谢,多谢……王爷。”
“岳父,”云景拉着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没坐,直接蹲下
托着腮看着他,乖顺得不得了。
“要不我也叫您父亲吧?行吗?我觉得父亲好听,娘子就是这么叫你您的。”
“……”苏父咳了一下,腿都僵住了。
云景急忙站起来,为他拍拍后背,“好点了吗?”
“好……好了,王爷不必如此。”
“您叫我景儿吧,娘子就是这么叫我的,她不叫我王爷的,”云景一脸献宝似的说,“父亲,一会儿要干什么?给药田花草除草还是施肥,我都会的。”
苏父有点惊了,“王……您……景儿,还会这个?”
云景听到他改了称呼,笑眯眯的点头,“对呀,我会的多着呢,除草,施肥,抓虫,我在王府里,有个自己的小花园呢,谁也不能随意进去,但是娘子可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