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幽幽的火光,度拙清楚看到驿馆送信人身上未干的血迹,还有那股子血腥气。
“发生什么事了?”他打了个激灵,睡意一下子没有了。
“回王爷,刚刚有刺客去了驿馆!”
“刺客?”
度拙一头雾水,“要杀谁?大巫医?”
“这……倒也不是。”驿馆的人其实也说不清楚,脑子也是懵的,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只是这驿馆中十几年也没遇见过一次刺杀,突然来这么一回,里里外外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吓得不轻,就让他来报信了。
现在被度拙这么一问,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度拙莫名其妙,最初的惊愕过去,他迅速镇定,“不是刺杀大巫医,那是干什么?”
“……”对方一犹豫,“他杀了两个守卫的军士,然后……然后就消失了。大巫医那边,倒是平安无事,没见什么异常。”
度拙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这叫什么刺客?像大巫医这种不惹尘世的,一般都不会惹来什么刺杀,有人刺杀他已经是稀奇的事,现在又说什么只杀了两名军士。
这是什么狗屁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匆匆跑来报信,就是告诉本王说,驿馆死了两名军士?”
“……正是。”
度拙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都气得疼,这大半夜的,好容易睡个觉又被吵醒,吓他一跳不说,结果是这种破事!
他
气得拂袖摔了茶盏,“滚出去!打十板子!”
“……”
管家也是一头的冷汗,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
管家也觉得自己大意了,那会子就应该问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王爷了,他听着这事儿都觉得小题大作。
这下好,又挨了顿骂。
最惨的是驿馆的人,匆匆忙忙的来报信,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赏赐,反而挨了十板子,回去连骑马都觉得疼得要命,最后一拐一拐的走回去了。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谁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差点发生什么样的乱子,只不过,刚巧被苏南衣给截住了。
第二天,苏南衣又去了小院子给珍娜施针。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之后,再吃几天药,就可痊愈,夫人不必再为此事担忧。”
珍娜脸色微红,精神好了许多,“多谢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的中原话说得怎么不好,说的时候有些羞涩,眼睛干净清澈,苏南衣觉得,三小姐喜欢她,是有缘由的。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不必谢,夫人好好养身体,快点痊愈,就是对我这个医者最大的报答。”
珍娜红着脸点点头。
苏南衣暗暗在心里感慨,王妃那边想着给达尔勒配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子,让他无所倚仗,她根本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却成了达尔勒心里最
深的慰藉。
她干净纯粹,与世无争,也正是这份纯粹,化解了达尔勒心中的戾气,冲淡了他心中的仇恨。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有心计的女子,达尔勒都会迅速走向另一个极端。
好在,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苏南衣真的认真在想,若是将来,把王府交给达尔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想必他可以和墨铎成为不错的朋友,互相扶持。
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弟,应该了解彼此。
当然,这也是苏南衣自己的想法,具体的事情,还要墨铎自己决定。
达尔勒多少有点尴尬,但苏南衣却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更没有在珍娜的面前给他难堪。
这让达尔勒松了口气。
临走的时候,苏南及对达尔勒道:“大公子,夫人的病已无需担心,我也就不来了,明日就是大典之日,大公子不妨多陪陪夫人,静等我的消息。”
达尔勒点头,“好,多谢。”
这一次的谢,包含了许多含义,苏南衣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云景跟着她,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娘子,咱们去驿馆吗?瞧瞧去?”
苏南衣想了想,“也行,不过,要简单装扮一下。”
她打开药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两个人脸上抹了抹。
很快,两人都变了肤色,眉眼的轮廓也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小小改变,容貌却大相径
庭。
两人一边笑一边去驿馆,驿馆门前的防卫一点也没有变化,还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刺杀而有所加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不怕刺客?”
云景觉得好生奇怪,本来还以为今天会里里外外都是巡逻的人呢!
“这样岂不是更好?方便咱们行中,若是加强了防守,反而对我们不利,”苏南衣冷笑,“看来,是我们来得及时,他们也没把这位大巫医太放在心上。”
“娘子,你说,那个程阳去哪里了?为何让那个尊使假扮他?”
“具体去哪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许……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了。”
苏南衣看着驿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