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和云景连逛边聊,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一阵骚乱。
转眼间几个人就奔到眼前。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一边回头一边向前跑,满脸是汗,头发都跑散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其中一个手里还抄着家伙,一边追一边喊:“你给我站住!小贱人,再跑,抓住你就打断你的腿!”
那女子可能是再也跑不动了,一下子扑在云景身上,语气哀求,“公子,救我,救救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云景皱眉看着紧紧抓着他袖子的女子,眼中明显带着厌恶。
他并非是心肠坏,只是不喜欢和苏南衣之外的女人接触。
苏南衣扫了这女人几眼,一身淡绿色衣裙,衣服质地不怎么样,脚上的绣鞋也有些旧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首饰,只在发间有一朵花。
看到云景的目光,苏南衣伸手握住那女子的手腕,“姑娘,这是怎么了?”
女子红着眼睛,泪水涟涟,“我父亲死了,家里没有钱安葬,兄嫂就想着把我送去张富户家做小妾,可我不愿意……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跑了出来,还请公子可怜可怜我,救救我。”
苏南衣点头,“原来是穷人家的女儿呀。”
“正是,”女子抽泣着,好不可怜。
说话间,那两
个大汉也追上来,指着女子道:“可算追上你了,小蹄子跑得还挺快!”
“快点跟我们回去!你兄嫂都拿了钱,怎么着,想赖啊?”
女子想往云景的身后躲,云景抢先一步推开她。
女子一愣,眼泪滚滚,“公子……”
苏南衣嘴角微勾,“你兄嫂已经拿了人家的钱?”
女子不情愿的点头,“是的,可……”
“那你的确该跟人家走,”苏南衣看看那两个大汉,“一般来说,银货两讫,这才是正理。你们收了钱,货跑了,这让谁也不会干啊。”
女子呆了呆,两个大汉也愣了下,互相对视一眼。
抄着家伙的那个道:“啊,对呀,可不就是嘛。”
“所以,你应该跟人家走,”苏南衣一指那两人,“请吧。”
女子身姿柔弱,脸上珠泪晶莹,似梨花带雨,可怜得不行。
四周的人有看不下去了,“怎么这样?这么可怜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心是石头做的吗!看着这二位公子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来?”
有人挑了头,立即就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云景有点生气,脸有些涨红了。
苏南衣握住他的手,脸上笑意微深,目光滑过四周,“我们没有人性,你们谁有?站出来,把这个女的带回家里去,替她去张
富户家理论?去骂她兄嫂。
她兄嫂把她卖了,没人性的是他们,关我们什么事?”
议论声顿时哑了火,谁也不敢说自己仗义,敢把这个女人领回去。
那女人急忙道:“我可以做奴做婢回报公子的,不要钱不要名分……”
“你当然不能要,还名分?我们认识你吗?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什么家世吗?名分这二字你怎么说得出口?说白了你就是想以身相许呗?
那你既然想得这么开,怎么不去对张富户相许啊?说起来人家也是帮了你们家的忙,出钱安葬你父亲,人家也没有强抢,怎么你就不能去他家了?非得赖着我们?”
这一连串的发问,把女子噎得说不出话来,吱吱唔唔无言以对。
苏南衣哼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你不就是看着我们公子长得好看,穿着打扮也算是有钱人吗?要是我们长得丑,你大概就要说什么来世当牛做马了吧?这点路数未免太老套了,不能换点新的吗?”
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又开始盯着这女子瞧,越瞧越觉得她像是个心怀叵测的。
苏南衣不耐烦的对那两个男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走!好好的逛个街,沾惹上这种破事,下次我们得戴着帷帽出来。”
云景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要不然说不定遇到什
么人都往身上扑,烦死了。”
“对,烦死了。”
女子:“……”
那两个男人清清嗓子上前,“咳,那什么,你,跟我们走吧!”
女子哭唧唧,但再没人替她说话,只好跟着那两个男人走了。
苏南衣也拉着云景离开,“让让,让让!”
没热闹可看,四周的人一哄而散。
云景欢喜的小声道:“娘子,你太厉害了,把他们都说懵了。”
“那当然,有理的是咱们,”苏南衣小得意的说道,“走,我带你去看戏。”
“看什么戏?”云景眼睛晶晶发亮。
“一会儿就知道了,快来!”
两人进了一条巷子,不远处站着三个人,正是刚才那个求救的女人和那两个追她的男人。
这会儿这两个男的一点刚才那种气势汹汹的劲儿都没有,就像两个孙子,点头哈腰的说道:“表小姐,那男的不上当,要不小的去把他直接弄过来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