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看了半天也没有瞧见陆思源。
她本来以为陆思源会坐马车,但现在马车里都被塞满了东西,明显没有他坐的地方。
“他啊,”老修拉长了声调。
苏南衣心头微沉,不过又很快释然,“他不去也好,他的腿还没有康复,我也不想让他再受苦,他……”
老修目光望向苏南衣身后,一指远处,“喏,他来了!”
马蹄声声,由远及近,苏南衣霍然回首。
有一人穿着海蓝色锦袍,斗篷飞卷, 如墨青丝束在白玉冠里,飘洒在身后。
他面色白润如玉,乌眉似月,细长的眼睛明亮锋利,眼尾挑起。
他骑了一匹白色的骏马,配着蓝色锦衣,似朵浪花,奔涌而来。
陆思源。
苏南衣缓缓睁大了眼睛,眼底抑制不住的惊喜,“思源!”
陆思源到她面前住了马,“南衣,这个给你。”
陆思源把手里纸包递了过去,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老修笑眯眯的,“我本来说咱们快点赶路,等到下个镇急甸再吃早膳不迟,可他非说你喜欢那家的包子,要在那等。”
苏南衣欣喜,“你的腿好了?”
“嗯,”陆思源点头,没有多余的解释。
这些日子为治腿所受的苦,付出的代价,他都没提。
只想赶在她出发前,能够站起来陪她一起去。
好在,没
有白费。
苏南衣看着老修,“你行啊,比我预料的快多了,看来医术我是不如你了。”
“哎哟,”老修抬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嘴巴,“苏小姐,你可别臊我这老脸了啊,这个呀纯属是巧合,陆公子这腿的情况,刚好我在游历的时候遇见过相同的,而且也不全属于医学范围……”
他说得夸张且含糊,苏南衣也知道有的医术是不外传的,反正陆思源好了,她也不再多问。
苏南衣略一思索,“这样,咱们出门在外,也别小姐公子的叫了,为了方便,也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今日也穿了男装,以后就叫我阿南。”
老修眉开眼笑,“行啊,我就还要叫老修吧,反正这名儿也没几个人知道。”
顾西宸还是知道的。
苏南衣否定,“不行,这样,我们俩就是你的侄子,我们叫你老叔。”
老修摸着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看着陆思源道:“这合适吗?阿思,思思?”
陆思源:“……”
苏南衣忍住笑,“小陆吧。”
“得嘞!走吧!”老修一甩鞭子,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向前驶去。
苏南衣发现那马车极快也极稳,陆思源低声解释,“这马车他装改过,说是适宜走远路,轻且快,马也是从夏染那里挑的千里良驹,还问夏染要了块令牌,到有他负责的
夏家商铺时,可换马。”
苏南衣:“……”
感觉夏染虽然没来,但他牺牲好大。
夏染的令牌……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吗?
“我们要快些走,”陆思源提醒。
苏南衣回过神,不解道:“为何?”
虽然她也知道要抓紧时间,但陆思源一向都是顺着她的节奏,快慢从来不曾多说一句。
陆思源回头看看城门,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老修和他说,要在这城门口等着他,和你道别。”
苏南衣:“……”
“老修说,夏染肯定带好多不实用的东西来,好几辆马车,到时候弄不走,他又不肯带回,推来推去浪费时间,之前夏染送的那些,用得着的都带上了。”
苏南衣无奈,只好点头,催马追上去,连头也没有好意思回。
他们走后差不多半个时辰,一个车队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正是夏染。
果然被老修猜中,他带了许多东西来,甚至还有被子和碳炉,跟个老妈子似的想了好几天才备齐。
等啊等,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见到人影。
难道是记错地方了?
不会啊,就是这个城门,去南面的官道就这么一条啊。
那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还不来?
夏染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已经走了吗?
他让车队原地等待,独
自催马去了小院,果然早已经人去楼空。
夏染站在院子里,咬牙跺脚。
我去!
你个老修!有种你别回来!
……
北离王府里,云景也醒了,摸摸身边却没有人。
他坐起来,“娘子?”
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一声,小桃站在外间,“王爷,您醒了?”
“娘子呢?”
小桃没有回答,“王爷,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
云景也没有多想,穿好衣裳下床,走到苏南衣的梳妆台前,看到上面放着一叠小画。
画的很有趣,画中的两个人正在躲猫猫,他不禁笑了,那个穿着袍子的人不正是他吗?
他翻到下一张,画中的他捂着眼睛,那个穿裙子的小姑娘已躲在树后,悄悄走到府门外。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