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脸上戴着面具,吴修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只看那双眼睛,也微微打了个寒颤。
吴修垂下头,不敢再多说。
“快走,有人来了!”
吴修不敢再耽误,脚尖一点,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面具人偏头看看声音来的方向,纵身越上一株苍天在树,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他的身形。
苏南衣和云景慢步走了进来,看到那匹死马,云景惊呼道:“娘子,是吴修的马!”
苏南衣走到马前,马儿早已经死了,脖子上还插着一支袖箭。
她点点头,眼神环顾四周,“看起来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吴修应该已经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云景皱眉道:“那他接下来只怕是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是啊,”苏南衣无奈,“只好放弃她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云景也有些失落,苏南衣拍拍他的手臂,“走吧,别难过。”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树林。
树梢上的面具人看着苏南衣的背影,唇边掠过浅浅的笑意,眼睛里的光芒闪动,像伺机而动的毒蛇。
苏南衣浑身未觉,和云景一起慢慢远离。
面具人纵身离开,树林中又恢复平静。
就在面具人离开不久,苏南衣停住了脚步。
云景用小气声儿说道:“娘子,刚刚树林中有人盯着我们。”
“没错,现在人走了
,我想八成就是射杀了吴修那匹马的人。”
云景点头,“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当然,”苏南衣微笑,“景儿好聪明。”
得到夸赞的云景顿时眉开眼笑,之前的失落和不安都一扫而空。
苏南衣拉着他重新回到马前,仔细看了看那支袖箭,“一击即杀,可见对方的实力不俗。这支箭……倒也看不出什么。”
云景“咦”了一声,指着那支箭道:“娘子,你瞧,这支箭上刷的是明水漆。”
明水漆,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漆,能够防火,涂抹在箭杆上,可以用来制作放火的箭支。
苏南衣记得,几年前本朝闵国公的军队就吃过一次这种箭的亏。
那次对阵,本来闵国公是绝对的优势,但对方却突然派出三百名死士偷袭,他们用的就是这种明水漆涂过的箭。
这种箭短,速度快,在顶端加上火油和棉絮,可以放火烧对方的营帐和粮草。
因为有了明水漆,所以箭杆虽短,但不会被中途烧毁而损失作用,只要箭法好有准头,都会落在对方营中。
闵国公因此吃了一场惨败,退兵三百里,还专门研究过这种明水漆。
只可惜,这种漆的制作方法虽然不复杂,但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材质,那种材质是一种树木分泌的汁液,只有意 氏国才有。
而意
氏国和他们素无来往,而且还和铁勒部相邻,关系不错。
铁勒,一直都是朝廷的死敌。
这些事情苏南衣是听师兄说起的,她的师兄,她父亲的亲传弟子,就在闵国公身边做军医官,已经多年不曾回京。
苏南衣把那支箭取下来,果然是明水漆,可这样的袖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娘子,我们把箭带走吧?”
苏南衣点点头,有些疑问一时解不开,就从旁的地方入手,那些看似奇怪的,说不通的,或许就会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取回袖箭,苏南衣和云景骑上小红马迅速离开。
……
树林的另一边,半山腰中的一座隐秘庄园中,面具人刚刚回来。
一声凄厉叫声划破长空,他面无表情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慢步向后院走。
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一个穿着白色睡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徐徐擦着手上的血渍,他的脚边躺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已经死了。
“你回来了?”老者声音低哑怪异,像是声带受了损,“可有什么情况吗?”
“吴修那个蠢货,他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见李家事败,怕了。”
老者撩了一下头发,露出鬼气森森的脸,“你能不能别再顶着这张脸,看得让我想吐。”
假李书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不
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老者扫了一眼地上的少年郎,“这不是有了吗?”
假李书宇点点头,这种事他无所谓。
老者眯着眼睛,悠长的叹了口气,“还有两个人,你抓紧时间再给我找几个来,要成色好,会玩的,不要像这个似的,没几下就玩死了,无趣。”
“是,”假李书宇浅笑,“还是从象姑馆罢,能满足您的要求,正巧,我也想进城一趟。”
“进城去做什么?”
“听说李府的丧事办得很热闹,我也想瞧瞧,还有吴修,”他语气轻飘飘的,却透出狠戾,“留不得了。”
“你要杀他?”
“早晚的事,本来想让他多活些日子,可他总是胆小怕事,这样的人难堪大用,对以后的计划也是百害无一利,不如早早让他死,也能让他心安些。”
老者低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