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宏不明白太妃的意思,但此刻他理亏,也不敢造次。
“不知太妃还有何事,但听吩咐。”
太妃招招手,对管家道:“去,好好看一看,刚才被杨司监搜过的地方,可有什么不妥,列个单子来。”
“是。”
杨田宏一呆,急声道:“太妃!下官虽然搜了王府,但并不敢有半分不敬,从未敢碰坏一分一毫,不曾损坏一物,下官……”
“有还是没有,一会儿自见分晓,杨司监不必急。”
太妃说的话轻飘飘的,但在杨田宏听来却如同有千斤重,他隐约觉得事情会越演变越糟糕。
果然,没过多久,管家从里面出来了,站到太妃面前,瞪了杨田宏一眼,“回太妃,刚才奴才里里外外看过,损坏的东西俱已列了单子,请太妃明察。”
太妃手抚着额头,“你来念吧,大点声,让大家都听听,别到时候说是本太妃欺负了杨司监。”
“是。”
管家清清嗓子,拿出一份清单来,大声念道:“老王爷的书中,损坏古兵书两册,官窑瓷器花瓶一对,书画三幅,砚台一个,毛笔五支,老王爷生前爱用的弓断了弦……”
太妃的脸色沉下来,眼睛似刀般盯在杨田宏的身上。
杨田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都有
些发抖。
管家那里还没停,继续念下去,“花房中名贵花十棵,王爷院中从南方移植来的树苗三棵,王爷书房中的……”
“哐当!”杨田宏一口气没有倒上来,翻身栽倒,昏死这去。
管家顿住,看向太妃,太妃一挥手,“接着念!”
“是。”
管家一行行接着念,四周鸦雀无声,听得众人冷汗淋漓,这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受一顿责罚不说,还被讹上了!
难怪杨田宏会昏死过去,他就算死也赔不上啊!
反正……这会儿不昏,等打板子的时候也是要昏的。
好不容易管家把单子念完,众人都觉得这口气才喘上来。
太妃目光沉沉,掠过众人,“都听清楚了,你们要搜,本太妃也让你们搜了,可本太妃和王爷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来人!按之前说的,该打的打,该送走的送走,本太妃要进宫面圣!”
一声令下,早在一旁摩拳擦掌的王府府兵立即蜂涌而出。
太妃起身对翼王道:“翼王,这里的事儿也结束了,本太妃今天也没有心情招待你,你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就先回吧。”
翼王施了个礼道:“姑母言重了,侄儿哪敢让姑母招待,能为姑母出一份力,就是侄儿的荣幸。要不然侄儿陪您入宫吧。”
“不用,”太妃摆手,“此事是北离王府的事,你还是不牵扯进来的好,先回吧。”
翼王还想说什么,太妃已经转身进了王府。
云景不耐烦的说道:“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会陪母妃去的,不用你。”
翼王微微咬牙,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马离去。
太妃转身回府,看到不过处的苏南衣,抿嘴笑了笑。
苏南衣迎上来福了福身,太妃低声道:“走,回院中说。”
云景牵住苏南衣,小声道:“娘子,翼王好讨厌,但我忍住了,没有对他说出来,我厉不厉害?”
“厉害,”苏南衣立即点头表扬,“景儿最厉害了。”
云景眉开眼笑,一脸的小得意。
回到院中,闫嬷嬷摒退左右,给太妃倒了杯茶。
“南衣,你可看出了什么?”太妃捧着茶杯问。
苏南衣微勾了唇,“太妃,这位杨大人一进门虽然故作东张西望,实则他最终的目的地还是景儿的院子,而且还把树下翻了个遍,也着重查了那两处放符咒的地方。”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有备而来,”太妃眸光冷厉,“这个狗贼!打他几十板子都是便宜他了!”
“太妃息怒,杨田宏死不足惜,但他一个小小的司天监,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
如此行事,这背后势必有人指使。”
“母妃,”云景开口道,“娘子说得对,我们要……钓大鱼。”
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太妃笑了笑,心里又有些酸楚。
她的云景……如果现在好好的,又岂会轻易被人欺负。
苏南衣看到她眼中一闪即过的哀色,轻声安慰道:“太妃先别急,也别恼,总会水落石出,景儿也会好好的。”
太妃放下茶杯,“对,你说得对。”
“对了,你之前问起翼王,他刚才也来了,你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他来得倒是巧,”苏南衣也没有隐瞒,“听景儿说,他并不喜欢翼王,翼王来王府也不多。”
“是,翼王当初和皇帝争位,算是最有胜算的人,如今只能做个闲散的王爷,还不能随意出京,若非翼王妃的娘家苦求,只怕他连性命都难保。”
太妃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景儿和皇帝的关系好,皇帝是先皇的第五子,生母出身卑微,就算他现在坐上帝位,他生母的太后尊称还没有被定下来,当年也是因为他生母的缘故而倍受刁难,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