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毕竟,砖窑生活区就那巴掌大的地方,孩子们也是熟悉的很。
“咯嘣!”
黄益娟咬碎了一粒花生,高兴的咀嚼着。
肖风欣喜的按了按她那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小脑袋,“好吃吗?”
“谢谢哥哥!”
黄益娟说着又抓起一把花生往口袋里揣。
肖风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两张五毛的紫色纸币,在黄益娟面前晃了晃,“妹妹一包奶糖才八毛,你剩下两毛买一瓶汽水,来和哥哥一起喝,你敢吗?”
黄益娟没有花过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拼命的点头。
“可是,如果你不来和哥哥一起喝,把钱给你妈妈之后,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哦!”
黄益娟一把夺过两张钱,“哥哥,我肯定回来!”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肖风很无奈,他没有朋友,除了砖厂几个领导他熟悉一些,都是陌生人。
他叹息了一声,用贝齿钢牙把白酒的铁瓶盖咬开,猛的喝了一口,“阿姨,我对不起您,我才离开您,我就惹事了,但是我不怕,是她欺负我,阿姨,您要保佑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咕咚……”
他又灌了一口,双颊绯红,他刚拿起一粒花生!
“桄榔!”
破门被推开了,黄益娟举着一瓶汽水,抱着一包奶糖回来了。
“哥哥,我没有给妈妈,你看!”
肖风欣慰的按了按她的脑袋,“去找妈妈吧!”
“不,哥哥不是说我只要听话,就天天给我买奶糖买汽水吗?”
肖风并没有反驳她,轻轻的接过她的汽水,给她咬开瓶盖。
“给,那咱们喝一口!”
“嗯!”
黄益娟那干巴略带肮脏的小脸蛋也露出了笑容。
北方的炎夏,八点左右的傍晚,昏黄的灯光下,那破旧的吊扇嘎吱嘎吱的转着。
肖风盘子坐在床板上,黄益娟趴在床头,两个人虽然相差了七八岁,但是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友谊。
“哥哥,你天天给我买汽水和奶糖吗?”
肖风觉得很心酸,虽然才花了一块钱,但是这个小丫头就这么的在意了!
“我要天天给你买,你怎么办?”
“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呵!”肖风觉得好笑,真的是贫穷能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如果不是贫穷,黄益娟也早上学了!
看着肖风笑而不答,黄益娟不死心的问他,“哥哥,你同意了!”
肖风又拿起酒瓶示意她一起喝一口。
“砰!”
两只瓶子相碰,两个人一起笑着同饮。
本来想多和她说会儿话,因为他没有朋友,可是又怕连累了她,轻轻的把所有花生米都装到她的小口袋里,然后把整袋的奶糖也从新递给她,笑眯眯的说到,“黄益娟,你留着明天吃哦!”
其实黄益娟也只是为吃的东西来的,既然都归自己了,她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她紧紧的抱住一袋奶糖,手里拿起还有不多的汽水,“哥哥,那我走了!”
“去吧!”
黄益娟一溜小跑的跑回宿舍,去和父母诉说这捡来的便宜。
单说肖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看着眼前的多半瓶白酒,猛的提起瓶子,一饮而尽。
那个年代,造假的层出不穷,但是他喝的还真的不是太假的,不过尽管如此,也是昏昏沉沉。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灯光明亮,本来喧屑的院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些在院子里乘凉的人赶紧带着家人回到宿舍,紧闭房门。
这都习惯了,谁惹事生非了,就难免招惹来这样的人,非常真实,有钱人打你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