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用幻音说道:“你若想见我,出门往左五十步。”
彩萍依言照做,等走到那片空地站定后,安锦舒打开结界,将她放了进来。
彩萍往前跨了一步,眼前出现四间连排的竹屋,安锦舒在这里设下结界,寻常凡人或妖来,都看不到这里的别有洞天。
安锦舒在石桌旁,斟茶饮下,眼皮未抬的说道:“找我什么事?”
彩萍揣着手,道:“锦舒娘娘不知明知故问么。”
安锦舒轻笑出声,“你找我必定是有求于我,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彩萍提起裙摆跪在地上,腰板仍挺的笔直,“还请锦舒娘娘示下,祁郎去哪了?”
安锦舒直接道:“不清楚。”
彩萍再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她楚楚可怜的求锦舒娘娘,能够告知祁郎下落,“祁老夫人见不到儿子,急得大病一场,躺在榻上起不来了。”
安锦舒把玩着茶杯,“哦?改用苦肉计了。”
彩萍脸上布满泪痕,她连忙摇头,“我不敢欺瞒锦舒娘娘,老夫人的确是病了,若是不信的话,与我去祁府一看便知。”
事关人命,安锦舒也不再与彩萍多费口舌,于是她起身道:“我去瞧瞧,若真是老夫人病了,我医好她便是。”
彩萍忙不迭点头,连忙引路将锦舒娘娘带去祁府。
祁府内,充斥着一股惨淡之气。
先是将军突然失踪,这可急坏了老夫人,又不敢声张到官府,私下派可信任的小厮在玉相城和周围城镇找了个遍,只得了一个消息,看到将军骑着快马,直奔西北去了。
老夫人听闻后,急火攻心直接病倒了,祁府两个主子都不能理事,最近府内众人脸上愁云笼罩,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丝毫差池。
彩萍一路引着锦舒娘娘到了老夫人屋内。
安锦舒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在厚厚的帘帐后面,隐约看到有个人影,昏迷躺在床榻上。
彩萍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敢欺瞒锦舒娘娘,老夫人的确是病了。”
安锦舒走上前掀开帘子,看到死气沉沉的祁母,她心下微惊。
彩萍帮忙将老夫人的手腕从锦被里拿出,安锦舒把脉时,将花蚕丝埋进祁母的身体里。
彩萍满脸焦急之色,但也不敢出言分锦舒娘娘的心。
半响过后,安锦舒收回手,彩萍按捺不住的问,“怎么样了?”
安锦舒道:“没事了,睡一觉便好。”
彩萍这才长舒一口气,露出喜悦的笑容,“多谢锦舒娘娘出手相助。”
“无妨。”
安锦舒起身正欲走,却被彩萍拉住了袖子。
她不死心的追问,“锦舒娘娘可否告知祁郎去哪了?老夫人病了不能理事,偌大的宅子只我一人,实在是难以维系啊。”
安锦舒将袖子抽回,淡然开口,“你们不是得了消息么,祁将军去西北了,正如你和老夫人所猜想的一样。”
彩萍怔怔的站在原地,她惊愕之余,却是不敢置信。
她的声音不免拔尖,“祁郎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国家大义,也不管老母亲了么?”
安锦舒皱了皱眉,道:“别的我也一概不知。”
彩萍又跪倒在地,她求锦舒娘娘帮忙带话,“祁郎若是带走和亲的公主,是要遭到两国的通缉,从此后半生颠沛流离,何苦如此呢?”
“祁将军已经做出选择了,你好自为之吧。”
安锦舒后退两步,神情悲悯的看着彩萍,她是真心的爱着祁将军的,为了他隐藏妖形,精心侍奉祁老夫人。
可感情这个事,讲个先来后到,是勉强不来的,更何况人妖殊途。
安锦舒言尽于此,她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徒留彩萍瘫坐在地,呜咽不止。
荒山之上,主神庙门前
安锦舒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上香的人,怔怔出神,就连季玄羽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季玄羽与她并肩而立,问道:“想什么呢?”
安锦舒收回思绪,“你说,是不是凡尘所有事都难得两全之策?”
季玄羽被她这个愚蠢的问题逗笑了,他引用一句神仙都知道的名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安锦舒拍了拍脑壳,“算了算了,我又不是当事人,想也是想不通的,但愿自己以后不会遇到这种难题便是。”
季玄羽颔首,“何必劳神伤心。”
一月光景转瞬即逝,已到了盛夏之际。
蝉鸣之声渐起,毒辣的阳光直射大地,偶尔吹起的微风都是燥热的,在这三伏天里,爬山上香的信徒都少了起来。
天一热,不仅是凡人懒得动弹,安锦舒更是连屋门都懒得出了,整日乐个清闲。
她虽是神仙,能够运转身体内的凉气,但一直消耗仙力,她感到肉疼,于是宁可热着。
傍晚时,日头西落,窝在房里一天的安锦舒出来活动筋骨,正巧迎面撞上,从山下来的乐泽乐泽,手里还拎着井水镇好的凉瓜。
乐泽笑着招呼大家,“都出来吃瓜了。”
三仙两妖在树荫底下架好桌子,安锦舒用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