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官军有条不紊调动各路人马,那边已经撤到陕西商洛一带的李自成也在准备攻城,他们的目标是商洛县城,自打荆门大撤退来到商洛山起点,八万人马难得过了一阵奢侈生活,如今来到穷乡僻壤,很多人不适应,开小差当逃兵的每天都有,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人一旦习惯了安逸,再要劳心劳力就很难接受了,当兵的如此,将领也是如此,不能说怨声载道,但各种牢骚始终难以平息,李自成清楚这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提振士气最佳的方法是什么?是杀富济贫,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都是穷怕了的苦哈哈,若造反十几年还是整天钻山沟,那这个造反大业无论如何都长久不了,因此他思来想去,只有把这里最近的商洛城攻下来,才能真正获得一个落脚点,大家多少有个吃饭的地方。
商洛城比旬阳城稍微大点,由于这里是李自成老巢所在地,常年遭兵灾,城内人口不足两万,说穷困毫不为过,可现在在义军眼里那就是老母猪赛貂蝉,只要占领了这个不大的城池,多少可以有个安身之地,不要再在山沟里风餐露宿,所以诱惑力极大,而义军虽然几经周折,但还有七八万人马在,打下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城池,完全不在话下,且这里群众基础较好,百姓既通官府又通贼寇,反正谁来都一样,山高皇帝远,不管是哪路人马,都是他们的老爷,能让他们活命就行。
一个月前商洛知县大人就已经辞官回家了,数万流寇犯境这谁能担待得起,索性挂冠回家养老算了,不走的话只能成为流寇的刀下之鬼,至于县丞主簿等人也早就打好铺盖,随时准备脚底抹油,所以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想着守城拒敌之类的,完全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小城,新任知县据说还在路上,当然谁都明白那不过是个借口,没人愿意来,摊上这个倒霉的差事,只能拖,拖到商洛被流寇占领,那他也就不用上任了,官职是诱人,可也要有那个命去做啊。
本来孙传庭和神兵卫计划死守商洛城,决定派一员副将前往坐镇,但前方传来的消息显示,流寇还有七八万人,紧跟后面的张献忠部也有三万,别说一个副将几千人马,就是派个总兵上万人马,估计都不一定守得住这个破城池,闹得不好流寇狗急跳墙,拼命冲出陕西那就麻烦了,所以再三和皇庄几位大佬电报沟通,又试探了皇帝的口风,觉得死守这样一个造反老区,得不偿失,不如顺水推舟,放弃此地,让流寇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找到了个落脚点,让他们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只要大的方面周围赈济到位,四周官军重重围困,外围百姓不盲从,再怎么能耐,都成不了气候,等到他们人心离散,内部不稳,再来个一锅端,彻底解除西北问题,所以敢这样安排,都是因为有神兵卫托底,皇帝默许,也是因为新军做后盾,一年来大量救灾物资安定西北,在崇祯内心看来,别说让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池,就是半个陕西让出来,也无所谓,不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让他们折腾去,只要不威胁到大明腹地,爱咋咋地,所以明里暗里默许了老孙放弃商洛的布置,于是商洛城现在就是个弃子,根本不需要李自成伤脑筋,所有以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各路官军,都在看猴戏一样看着几万流寇在那折腾呢。
几个月前一团乱麻的西北战事,经过几个月的混战,两支最大的流寇渐渐撤离湖北,在陕西南部靠拢,人数加起来十万左右,和当初声势最大的时候近五十万人马不可同日而语,损兵折将不说,被猥琐在各大城池里旧貌换新颜的官军不断消耗,早已经没有了问鼎中原的雄心,局势渐渐明朗,说实话,除了湖北四川几场激烈的战斗,其他地方基本没有波及,接任钦差的户部给事中左懋第率领一众官员,顺着史可法一边赈济一边处理贪官污吏的路子,不停扩大救济范围,而大量推广的红薯土豆之类也被宋应星等人带到了西北干旱之地,周至又在不停消化各地流民,现在瞎子都能看出来,西北局势在一天天变好,到处是匪患的局面在改观,闹腾十几年的李自成张献忠两只最大的流寇,被围在陕西南部一个角落里,此时大明绝大多数官员都希望来个围歼,一仗解决所有问题,而现代人则认为尽量减少消耗,用经济手段潜移默化最好,既解救大多数因穷苦被逼造反的百姓,孤立少数积年老匪,分化瓦解,区别对待,还有一个原因就在于,现代人需要这些人投送到未来的澳洲美洲土地上去开发,古代中国人背井离乡故土难离的思维很重,只有这些自我感觉犯有不可饶恕罪行,觉得自己不能在大明立足的反贼才是最好的开发者,让他们有个无后顾之忧的立足之地,成家立业,这个想法早在先遣团出发之前基本就已经统一认识了,近两年来,现代人一直在给古代人灌输这种理念,象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明白个中道理,就连崇祯本人也觉得该如此,一来直接减少了国内动之乱根源,二来作为他的子民去开疆拓土理所当然,因此,这两年来,抓获的建奴也好流寇也好都交给了神兵卫看管,而不是象以前那样集体屠杀,古代叫罚做苦役,现代人的叫法是强制劳动。
被俘罚做苦役的人数现在大概有近十万人,绝大多数都在开山填海,其中有几个都是比较有名的,建奴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