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带着两个败家子回到福建,立马就将前因后果讲给郑芝龙,郑芝龙开始不信,但陈阿大柳三言之灼灼,什么落弹很准,几乎没有空放的,威力巨大,火光冲天,比实心铁蛋凶猛万分,响声如天雷灌耳,至今心有余悸等等,听得郑家几个首领难以置信,就郑鸿逵亲眼所见之小炮,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他们真是神仙下凡?几个手下咽不下这口气,嚷着要郑芝龙下令出征,得给点他们颜色看看,当年红毛鬼每船数十门火炮,还不是照样被郑家的火攻船打败,如今神兵卫才几艘船,绝对经不起郑家数百艏船的攻击,急得郑鸿逵抓耳挠腮,他和神兵毕竟有些交情,人家只是希望生意来往,而且还有合作意愿,此次海战是自己无理,并非找上门来寻衅,还有帮助郑家收复大员的意思,要是双方火并,即使赢了,也从此断了交易,损失更大,所以待众人七嘴八舌说完之后,他朝郑芝龙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们理亏在前,神兵卫器械又神鬼莫测,无端挑起海战对我不利,况就此次海战来看,我们小看了神兵能力,须弥之间就能杀灭一支舰队,就是当年红毛鬼也没有如此厉害,从自己和神兵接触来看,他们并没有与我们做对的想法,不能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大动干戈,骤然数敌,恐怕于我不利,郑鸿逵这次进京还参加了武科考试,得了个武进士,当然是走个过场,被授七品武官衔,据说朝廷有意让他升任福建海防游击,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大明体制中人,若是和朝廷倚重的神兵卫翻脸,就又要做回海盗,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官僚生活,实在不愿意再去做朝不保夕的营生,所以他才会极力反对开战。
郑芝龙看着眼前两个磕头都磕出血的混蛋,想了想,觉得暂时还是不杀他们为好,他们是唯一和神兵见过仗的人,就命令陈阿大和柳三自己下去领三十军棍,然后去自己坐船报到,从最底层水手做起,留着他们估计还有些用场,两个惯匪千恩万谢,谢过主子不杀之恩,滚了下去,郑芝龙看着眼前唧唧咋咋一群海盗出身的将领,拿起了桌上郑森的信函,仔细又看了一遍,说道“森儿又来信了,上面说神兵卫待他不薄,与当朝太子同吃同喝,一起历练,幸蒙朝廷器重,皇上校阅新军,元宵神兵首领大婚都有随伺,如今朝廷大半重臣皆在皇庄和天津,满朝以效仿神兵为荣,连皇帝也是隔三岔五巡幸,可见神兵卫之势力强大,他说神兵卫操练之数万新军,异常辛苦严格,军容军貌皆非明军可比,军令之下,纵使前面水塘泥沼刀山火海,亦未有一人敢退缩,可见神兵治军与我等不同,其所造之巨船巍峨耸立,且钢铁构件甚多,一望而知坚不可摧,据说大量神器已然运至,不日将下发新军,皆是钢铁打造,每件皆值数万银两,非大明人力可为之,一旦配备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前番传说神兵卫千人对阵建奴数万,打得建奴毫无还手之力,而自己未损一人,实非虚言,其毁天灭地之能力连孙传庭卢象升等亦钦佩不已,且其与大明官吏不同,唯重商贸实利而轻虚礼,所得银钱远超我郑家,芝凤弟说得没错,此次误会,错由我起,不干他人,若是因为此事骤然树敌,尤为不妙,不如先与之交好,看其是否真能助我收复大员,是真则两厢安稳,是假则再动干戈不迟,汝等以为如何?”郑芝龙说这番话是有考量的,神兵卫凶名在外,从种种迹象来看,实力远超他们郑家,所用器械都是未知的凶险,自己的本钱全在海上,陆上绝非他们对手,而目前看来,虽然神兵卫在打造巨大战船,可这需要时日,暂时海上还是郑家说了算,再说神兵卫所抛出的巨大利益很是诱人,不说火枪火炮,光糖厂建设,粮食收购,橡胶生产动辄百万,一本万利,加上收复大员的空前利好,他觉得损失数十万还是能够接受的,只要真心助郑家开辟大员,那么郑家真心交好神兵没什么不可以的,所以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还是先做生意,再论长短,而站在一旁的诸多郑家将领,莫衷一是,可主家既然决定先放置一边,他们也不敢当面反驳,加上郑鸿逵一力劝和,此事也就只能暂时搁置,看看再说吧。
说实话,穿越者的确抛出了足够的诱饵来拉拢郑家,百万千万投资都不是事,大目标是收复台湾,小目标是在福建沿海打造蔗糖橡胶粮食水果等物资基地,连带改变少数民族等穷困地区生态面貌,安定多事的西南,更大的目标则是东印之度公司和整个世界版图,在巨大利益面前,一些小过节都是浮云,事实证明,郑家也不是低智商人群,只要有足够的砝码,鬼都能帮你推磨,所以前次小海战虽然吃亏,但所得仍然远超所失,郑家唯一不知道的是,神兵卫这么做是真的担心郑家倾巢而出,大动干戈,毕竟海军还未成型,就那几艏木船怎么也扛不住郑家上千艏小船的叮咬,即使有港口重炮加持,死伤也绝对难免,而这正是穿越者极力避免的,更不用说需要太多时间重建海军,澳洲美洲这些远大目标,肯定受到极大影响,所以开出的条件让郑家根本无法拒绝,这也为今后共同收复台湾,进占安南等事埋下了良好的伏笔。
因此这次范小武再去日本就没有那么多担心,收刮日本金银,收购铜铁等物资,招聘日本浪人组建外籍雇佣军,锻炼海军,都是他们的任务,只要当时海上老大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