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局势已然明了,藏龙坳这边的弟兄们每天更加刻苦训练,梅月雪带着大家四处剿匪,打听得哪里有土豪恶霸,哪里有贪官污吏,该整治的整治,该抢钱的抢钱,如果原本就是从百姓身上搜刮下来的,那便再送还给百姓,如果是别的路子来的不义之财,或掘的哪里的古墓,或收的哪里的贿银,或做的何等不义的买卖等等情况的银子,他们便收为己用。
渐渐的越屯越多,寨子里的人有原先是裁缝的,裁剪缝制了数面大旗,绣上匡扶正义、保家护国、锄奸扶正等字号,绣上红梅为标志,就此揭竿而起,有了名号。
寨中弟兄分至附近各个山头,挑选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的作为头目,分散至从前剿灭的土匪的老巢,作为藏龙坳的分支,扩大了守护的范围。每一个山头的忠义堂,挂的都是梅月雪亲手绘画裱褙的《红梅傲雪图》,自此在江湖上的名声便大大地传了开来。
每一队分支都由可靠的人带领,日日练功念书,行侠仗义,数月之间便有许多人来投奔,队伍日渐壮大。
由于梅月雪和林翊治寨规矩严谨,宽严相济,平等对待,许多流落江湖无依无靠之人都有了归宿,凡来投奔者无不为其大义而钦佩,忠心耿耿,除了手无寸铁的弱者之外,还有不少江湖侠士闻名结交,或加入山寨一同为王,还带来了新的功夫,或代表着某一帮派来结交为友,红梅帮的名号,就这么叫了出来,藏龙寨自此只是总堂,由梅月雪、林翊镇守,剩余吕虬、猴子等人都被分了出去当寨主,人员大量流动,让藏龙坳进入了更加繁荣的阶段。
红梅大侠因救肖蔚竟至名声跟着她一路相传,哪里的街道上张贴着肖蔚的画像,红梅大侠的名声就能传到哪里。
这一波热度,蹭的非常妙!
藏龙坳这边的琐事暂不多说,肖蔚在扶云山每日里也就是干活练功抄经,倒也安好,咱们单说熠天城里发生的事情。
栾丞相自从回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称病在家。皇上干脆放了他的假,丞相一职的琐事,便只好暂交给太子和太尉一起处理了。
其实栾丞相虽然表面上称病,说是忧思过度躺在家里无法处理公务,但其实他权倾朝野,即使躺在家里,朝堂上也只剩些例行的琐事,要紧的仍旧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丝毫不受影响。辜王爷早就在栾丞相称病之后进宫见过皇上,两个人也借品茶下棋为由,商议过了眼下的状况。
辜王爷悄悄对皇上说:“我这趟出来,都有栾丞相的人跟着,这个老贼,假装有病,心里可一点也不放松呢。不过经此一事他的打击也不小,估计他很快就要出手了,只要他一动,总会露出马脚。”说话间他落下一枚棋子笑道:“陛下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
皇上笑道:“都是在赌命罢了,再精明的狐狸,也有疏忽的时刻,你办事我放心。”
辜王爷道:“我也派了人去打探他们,人很可靠,也非常聪明,是个将相之才。”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嗔道:“老狐狸,忽悠完那个傻小子,又来忽悠朕?你想将来他事成之后我封他一个官职。”
辜王爷咯咯笑道:“您给了官职,我便不是骗他,此事成了,我便也不算是骗您。我要给他求个大官,有个彩头也能稳定他的心,不枉他对我信任一场。”
“好,朕金口玉言,应了。但是具体给个什么官职还要看他,我要当面考较过他才好定断。”
辜王爷立刻起身向皇上行大礼道:“臣在此代周文连谢皇上大恩,等事成之后臣再带他来面圣,那时再让他来谢恩。”
皇上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非是该他来谢朕的恩,是朕该亲自去谢谢他,他是大穆的恩人。”
辜王爷笑道:“他一介草民,皇上若是真的如此待他,怕这小子消受不起,陛下赏个官职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皇上摇头笑道:“不不不,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对于我的意义不只是立了功,是稳固了大穆的江山。何况这等风雨飘摇之际,多少人撇了朕去依附栾家,朕不说,但心里都清楚,相比之下,这个孩子的品质何其可贵啊,前路渺茫,输赢还未定,他就有这样的勇气,要我说,他受得起!”
辜王爷道:“皇上礼贤下士,我此生能遇您这样的明君,真是不白来这世间走一遭啊!”
话说到此处,皇上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从棋盘转向了别处,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无限悲凉,竟在这一瞬之间老泪纵横,嘤嘤地哭了起来。
辜王爷连忙站了起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伸手将自己袖内的帕子递给了皇上,皇上接过帕子掩面痛哭道:“我做了三十年的皇帝,到老才明白,身为皇帝,仁德治国可以,但是该狠辣恶毒之时也要狠辣恶毒,古往今来帝王所谓的仁德,其实都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法子,背地里都以极其严厉的手段整治内政,我一直不愿做这种伪善,以为你待别人宽容,别人也必定不辜负你,可惜呀可惜……我为何如此之蠢,老祖宗多年来留下的规矩,我当年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