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暖,晒得太舒服,肖蔚觉得自己快要化了似的,就这么歪着脖子靠着睡着了,林翊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正睡到香甜处,忽觉有脚步声向她走来。她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比前一世懒怠了许多,警惕性也弱了很多,但是来人并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任意地放开了脚步走过来了,她睡了一会儿原本也就到了快要醒来的时辰,因此轻轻松松的辨认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是梅月雪。
“不能醒不能醒……”肖蔚强忍笑意装睡,万幸她的的头是朝另一边歪过去的,还有机会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脚步在靠近她的时候才慢了下来,肖蔚心想:“嘻嘻嘻,还挺体贴的嘛!他来找我干嘛呢,不会是太久没人陪他玩想我了吧呵呵呵……呃!哎呀!你干嘛呀!”
最后这几个字她忍不住喊出了声音,气得一下子醒了,原来是梅月雪狠狠地下手把她的头掰了过来,她脖子歪的太久不动还好,可是一动就会很疼,现在梅月雪又对她如此粗暴,她一点准备也没有,肖蔚直痛得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出窍了。
可正当她揉着脖子准备发火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
映入眼帘的不是梅月雪那张天生单纯却总带着邪魔似的笑容的脸,而是一把画着一簇簇红艳艳的桃花的纸伞。红花绿叶,细细地勾勒在一把伞上,从花蕊到枝干,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枝繁叶茂,红花正盛,正合这春日万物复苏的景象。阳光透过伞面,穿透了有浓有淡,有厚有薄的颜色,仿佛远远近近的都桃花,也仿佛画上所画的是一个世界的角落,在那个角落里还有无穷无尽的桃花海。
肖蔚神驰想象,梅月雪穿着他的那件白色的衣裳,撑着这样一把伞,从烂漫花海中向她走来,她和他一起站在伞下,走过河畔,走过小桥,穿过花海,来到一幢小木屋前,风一吹,桃花漫天飘飞,落得屋前一地,她在花雨中跳舞,梅月雪抚琴,桃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琴上,落在他的影子里……
“崩!”脑门上传来一阵痛感,肖蔚一下子从幻想里醒了过来。梅月雪得意地拿开了伞,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并且伸指在发呆的肖蔚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道:“怎么样,佩服吧!我每天抽小半个时辰,足足画了一个月呢,是不是很好看,很喜欢?”
打断她的美梦,肖蔚颇有些不爽,她故作淡定地站了起来,接过了那把伞,左右看了看笑道:“红配绿是俗气了些,不过是真好看!”
梅月雪“哼”了一声道:“能把红配绿画出仙气来的,我敢说,这世上除了我,没别人!”
肖蔚曾亲眼见到过他画画的整个过程,须得先起好稿子,定好位置,再一笔一笔慢慢去勾,每一笔都要劲道有力,每一笔都要有有起有收有章法,肖蔚总是看不到他勾完就已经按捺不住要出去蹦跶两圈了,可想后面还要一遍遍晕染上色,要题字盖印,肖蔚一想到这些,便明白了扇子店的老板为什么会给梅月雪那么多的工钱了,一画之成,靠的不是力气和时间,是一抔心头血啊!梅月雪这话就算是吹牛,她肖蔚也甘愿附和他。
肖蔚笑道:“是呀,也不看看他手下的都是谁,别说他了,他身边的小跟班,个个都是神兵天将,他当然更了不得了!”
梅月雪看出她似乎很喜欢那把伞的样子,也得意地笑了,抱着肩膀道:“你还真是油嘴滑舌,夸别人还不忘抬高自己。这伞是我答应的送你的,你喜欢就好。”
肖蔚笑道:“那谢谢你,辛苦啦!”她说完就自顾自的欣赏纸伞了。
梅月雪见她淡淡地就揭了过去,再也没了下文,立刻要跟她理论:“这就完了!你有没有良心啊,你看看你没心没肺的样子,将来到江湖上,怎么交朋友啊!”
肖蔚笑道:“朋友不用多,有钱的朋友一个就够了,你养着我,我帮你干活,就算是混江湖也有你罩着我,我还交什么别的朋友啊!”
梅月雪白了她一眼摇头道:“俗不可耐!喂,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这次我让人帮我领扇子的时候,人家四时春的老板捎了句话,请我无论如何这个月里抽出一天来露一次面去一趟县城里,城里的文人组织了一场茶会,请我去谈书法绘画,请客的杨员外是十里八乡德高望重的先生,他说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这生意以后怕是要受些影响,所以我打算露一次面。”
“哦,那好啊,其实我早有这样的想法,人长得帅,到哪儿都吃香,你画画的那么好,在让别人瞧见你长得还这么好,买你扇子的人会更多的!”肖蔚拍手欢呼,梅月雪见她如此,自己也来了兴致,得意洋洋地说:“所以这一次露面不能小视,排场可以不大,但气势一定要足。我这次不是土匪下山,是神仙下凡。”他转头对肖蔚说:“我打算就穿着这一身去,这把伞呢我还要借用一下,到时候我背着琴,穿着白衣撑着伞,你说好不好?”
“你要一个人去吗?”肖蔚拖着下巴打量着他。
梅月雪道:“哎,我原本也是想带一个人一起去的,可是你看看这寨子里哪个人合适呢?其实最佳人选就是林翊啦,可是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