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他如今已经有了基础的是非观,也知道云佩和云秀不是自己的亲额娘,而是另外的人,前些日子他在皇阿玛那里见过自己的亲额娘,知道她的位分很低,可是额娘走的时候朝他笑了,还给了他一盒新鲜果子,胤禩瞬间就被额娘给俘虏了。
如今他想额娘,所以略有一点走神。
云秀给了他们一盘子点心看着他们吃。
吃到一半又有人来,这回说的是戴梓的事情:“听说有个叫陈红勋的在前些日子的宴席上头问戴大人借了千两银子。”
云秀惊讶:“千两?”她头一个反应竟然是,“戴大人有那么多的银子么?”
云秀如今一年的俸禄也才几百两,前头发明了牛痘和水泥,康熙也才赏了她一千多两银子和几百两的黄金,真要一时之间拿出来千两,还得废功夫呢。
姜潮低着头:“奴才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当时戴大人当场就写下来了借条。”
云秀皱眉:“这个陈红勋是什么人?怎么会平白无故问戴大人借钱?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起他们两个人关系好啊。”她去找戴梓之前特意打听过,戴梓一向很少和别人来往,虽然他人比较豪爽,但或许是因为本身的天赋和其他人有壁,他提出来的很多理念别人都理解不了,难免会产生争执,这样次数多了之后,大家也就不爱和他再来往了。
所以戴梓就有一点孤僻,和别人也不怎么交流,也没什么朋友。
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和他借钱,就显得很可疑,主要是戴梓竟然还借了?
姜潮显然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陈红勋是什么人:“他是张献忠的义子。”
张献忠这个人云秀并不熟悉,他是崇祯年间的人,当时更加出名的是李自成,毕竟历史书上有,张献忠是在那个时候和李自成齐名的人,他和李自成一样是农民起义,推翻明朝以后建立了自己的大西政权,后来清军入关,他被豪格一箭射死,也就慢慢落败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的由来就是他和一个和尚的赌约。
他收过许多的义子,也有很多妻妾,不过听说他最后自己的妻妾和年幼的儿子全部杀掉了,只剩下了几个义子。
陈红勋是他那几个义子里头混得最不好,但也是命最长的那一个。
其他的几个义子大多都在顺治年间就已经死了,只有他活到了康熙年间,不过因为是曾经反王的儿子,如今算不上穷困潦倒,却也过得不怎么样,仍旧抱着曾经是王爷的梦不肯撒手。
康熙没杀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云秀听完张献忠的旧事以后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他入川以后,万历年间四川人口有几百万,但后来张献忠入川屠蜀,到了康熙年间统计户口的时候,四川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再想想他的义子,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戴梓已经写下了借条,如果只是借钱给别人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云秀心里还是不安,想了想,就说:“等咱们回宫以后,你把这个消息悄悄儿地告诉戴梓,让他多多小心。”她心里头猜到了大约是南怀仁搞出来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后续事情是什么——毕竟现在只是陈红勋来借钱,戴梓又写了借条,如果就因为这个事情就判定陈红勋是故意搞事的话,有点太过于鲁莽,在康熙那里根本立不住脚。
只能等他进一步的动作,然后告诉戴梓让他保持着戒备之心,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云秀吩咐姜潮叫他一直盯着戴梓府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及时去处理。为了这个,她还特意去找康熙申请了随时能出去的腰牌。
康熙就好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给了她腰牌,也没有过问她要做什么——沙俄在雅克萨来来回回地重复打仗、投降、反悔这些操作,已经两次了,惹得康熙很烦躁,已经决定直接让人解决沙俄,彻底把他们赶出大清。
云秀就默默等着消息。
后来姜潮再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有新的进展了。
陈红勋让自己的儿子上戴梓府上凭着借条拿了千两银子,戴梓的儿子收走了借条,第二天借条不翼而飞,而姜潮禀报消息的时候,陈红勋的儿子已经在拿着借条去往戴梓府上准备二次借钱了,听说身边还带着许多的家丁小厮。
云秀听了赶紧准备出宫,结果正好碰上了上课回来的胤禛兄弟,闹着要和她一块儿去,云秀想了想,还是把他们都带上了,左右身边都带着侍卫和太监,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一直在火器营的戴梓也收到了她递过去的消息,火速往家里赶。
方人就在戴梓的府邸前碰了面。
他们来的不算晚,陈红勋的儿子这会儿正带着人堵在戴梓家门口:“你父亲分明写了这一份借条说要借我父亲千两银子,现在忽然又说不借了是怎么回事?”
戴梓的儿子戴松脸胀得通红:“纯属放屁!什么借的银子,那是你父亲之前拿刀架在我父亲脖子上强行借的!更何况我昨儿已经给了你千两银子,你把借条偷了回去,又来问我借银子?”
胤禛他们个坐在马车里吃瓜简直目瞪口呆:“还有把刀架人家脖子上逼着人家借钱给自己的?”
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