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转头就把这个事儿丢在了脑后,她还要想自己怎么才能留着宫里呢。
结果还没想出来,延禧宫传来了好消息——卫常在怀孕了。
不知道康熙是不是也不想叫姐姐继续短时间内再怀孕,他来永和宫的时候都是说说话看看孩子,偶尔留宿也从来没有叫过水。
宫里头侍寝比较多的就成了卫氏,不过她才侍寝没多久,才几个月吧就怀上了,也挺叫人意外的。
云秀跟着姐姐一块儿去看了卫氏,她是个漂亮的姑娘,即使是在宫里头这么多的美人跟前,她也是顶顶漂亮的,我见犹怜。更何况她怀着孩子,眼里都是喜悦,初为人母的光辉在她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却想到了历史上,康熙大骂“辛者库罪人”的时候,当时的良妃是什么心情呢?
可能以后就会知道了吧。
卫氏怀孕,晋升成了卫贵人,走的几乎是和云佩一模一样的路子,宫里头的人不是没有议论过这件事。
可是云佩并不在乎,她早就看清了后宫的局势,也并不会因为有新人跟她走一样的路子或者是超过她而觉得愤懑不平。
何必这样计较呢?云佩和云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说:“眼睛里头只盯着别人,因为别人得了好处而嫉妒,又或是因为别人倒了霉而觉得高兴,被他们牵心神,最后往往都会变得不像自己,人存在的最大意义,不就是感知自己的存在吗?”
只有自己的情绪才是自己的,如果整个人心里头充满的都是因为别人而产生的情绪,那她还是自己吗?活着的又是谁?
云佩怕吓到她,没有说的那样直白,只是她心里头是这样想的。
也只有这样,在这个宫廷里,她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云秀就叹了口气。
她听懂了姐姐想说什么,其实有的时候她也觉得是这样,就像她看佟贵妃,总觉得她像是皇后的位置成了精一样。
云佩看她叹气就笑:“又唉声叹气的,回头又要哭自己老了!”
她又问:“皇上叫你想的那个东西,你想到了没有?”
云秀说自己想到了。
其实还是庆复给了她灵感。皇上缺的东西她给不了,百姓缺的东西她却能试着弄一弄。
于是等康熙来的时候,她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康熙听了觉得很惊讶:“你要一个庄子?”他还以为云秀会要一点女孩儿家常碰见的东西。
云秀说是:“要一个里头有农户,最好还有耕牛的庄子。”
她说的斩钉截铁,可却不肯告诉康熙自己要弄什么东西。
康熙也没当回事,顶多觉得好奇,却也没觉得她能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左右就一个庄子,他还不当回事,直接给她了。
云佩却在想,妹妹这要了个庄子,是不是要出宫?
这还是她进宫以来,头一次要离开自己。
云佩心里惴惴不安。
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忽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妹妹的陪伴。
得到过再失去往往更加刻骨铭心,她曾经失去过,以为自己会长时间见不到妹妹,后来云秀在宫里陪着她,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彼此依偎,汲取温暖。
可现在,妹妹要出宫去,哪怕她告诉自己只是出去两三个月,她也很舍不得。
甚至偶尔会贪婪地想,要是云秀能一直陪着她就好了。
可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妹妹出宫要比在宫里头磋磨时光要好得多,她能分得清利害。
她安安静静地替云秀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平平静静地送她上了马车,看着她出了宫门。
回来以后,失眠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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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到了庄子上。
这地方算是皇庄,就在离京不远的地方,按照现代的省份划分的话,算是辽宁省,这会叫盛京,以前是清朝的首都——后金那会。
这一带的皇庄都是连片连片的,里头都有庄头管着,庄头统一又归内务府管,皇庄里头按照生产的东西不同划成了不同的板块,云秀要的是种粮食的庄子。
下马车的时候,庄头已经在等着了,他自称白苏氏,让云秀叫他白庄头就行。
云秀算是奉旨“空降”,所以白庄头对她特别客气,几乎云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一边搭话,云秀一边摸清楚了白庄头的性格。康熙给她庄子的时候就是随口一应,后来吩咐下去以后是内务府给她分配的人,如今宫里头是佟皇贵妃管着宫务,内务府都听她的话,可他们也不敢得罪永和宫,毕竟有宠,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所以分给云秀的庄子不大也不小,皇庄里头一共住了百来户的人,大多都是一个姓的,也就是白苏氏,这个姓在满人里头并不出名,属正黄旗,归叶赫部管,白庄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因为庄子规模不大,在周围一片的皇庄里头并不起眼,所以在知道云秀这个京城里头出来的人要来的时候,白庄头是诚惶诚恐的。
云秀想了想,觉得诚惶诚恐挺好的,至少听话。
她在白庄头的陪伴下逛了一圈,大致弄清楚了庄子的情况,庄子里头如今正是水稻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