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薛扬开口:“还是挺……好看的。”
小虎子抬起眼皮,狐疑问:“什么好看?一件破T恤有啥好看的?”
“你不懂。”薛扬似乎很疲倦,缓缓闭上了眼睛,“这T恤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她?!
小虎子忍不住问:“谁呀?嫂子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薛扬歪倒在床上,闷声:“除了她还能有谁?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好一辈子的女人……十年时间还不到,就闹着要跟我离婚,要跟我分道扬镳……孩子她也不要……她这是得多狠的心呐!”
小虎子一听终于来到主题上,立马爬坐起来。
“大哥,你这是清醒了,对吧?你们这是闹啥呀?怎么突然闹得这么严重?然哥他接到你的电话后,都快要急死了!干嘛呀?这是?好端端离什么婚!吃饱了撑的?”
薛扬低低冷笑:“闹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她究竟要闹啥。要离婚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我哪里知道她是不是吃饱撑的。”
额?
小虎子听他语气平稳如常,猜想他吐过以后喝了醒酒茶总算清醒一些。
“你老婆要跟你离婚——你还能什么都不知
道?扬哥呀!你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呀?连你都不知道,难不成其他人能知道?”
薛扬没答话,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想回答,一动不动没动弹。
小虎子“哎!”了一声,歪倒回沙发上,顺势还翘起二郎腿。
“哥,咱们虽然不是血脉相亲的亲兄弟,但跟亲兄弟也差不多。咱们掏心掏肺说一句,结婚可以冲动些,不然肯定结不成。但离婚是千万不能冲动,不然你肯定得后悔一辈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时候……别太意气行事,忍一忍也许就过去了。”
说到此处,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禁不住想我究竟爱不爱悠悠。也许一开始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也许是她的乖巧衬得我太乖张,反正我那时是真的喜欢她。即便结婚的时候我还懵懵懂懂的,没什么婚姻的概念。结婚那会儿也闹了不少不愉快,可自她给我生了两儿子,在我病重的时候跟我携手并进,日子长了,我觉得我是真的爱她……”
“可我不懂表达,反正就继续好好过日子呗。可这么大一家子人想要在帝都过上好日子,不拼咋行?
不努力咋行?我几乎全身心都砸在俱乐部那边,回家累得要命,往床上一躺什么都撒手不管。”
“其实,我妈偷偷嫌弃她不会照顾家庭,不会照顾孩子,可她却忘了一点——她儿子也不懂照顾,比悠悠还不如。她有很多缺点,但她也有优点。可能是她犯了错,所以别人容易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咎到她身上。”
“说实话,这对她来讲也不公平。她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又何尝是一个好丈夫。那会儿我不算忒混蛋,但也不算啥好丈夫好爸爸。如果我能多陪陪她,多留她在帝都,也许她就……就不会被人忽悠离开。”
沙发上的男人眯住了眼睛,轻轻长长叹了一口气。
“离婚那会儿,我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的脑袋除了生气外,就只剩离婚这个念头,心头满满都是屈辱,根本顾不上孩子,也顾不上家庭,更没顾着我们多年的夫妻感情。”
“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娃,对吧?说是没感情?谁信呀?她糊涂被人忽悠了,可我没被忽悠。可怜我那时只剩下满脑子的伤心和难过,还有离婚那个冲动得要命的该死念头。”
“那会
儿在南岛,全靠你陪着我,照顾我,不然我一个人可能瘫在那边,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离婚证书拿到手的那一刻,其实我并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心情倍感沉重。心头的屈辱感没少,还多了一抹压得胸口难受的压抑。”
“哥们,那——那是一种怎样的难受——我现在真形容不出来。忒惨!总之一个字——惨。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家庭,可我离婚的时候没有丝毫解脱的感觉,还是难受得要命。你听懂不?懂不?”
薛扬低低哼一声,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只表示他听到了。
小虎子昂了昂脖子,将二郎腿放了下来。
“我们的婚姻闹得那么不堪,离婚的时候尚且那么惨。你和嫂子没有闹大矛盾,何至于搞成离婚收场?哥们,劝你一句呀!千万别冲动离婚,不然转头后悔死你!”
薛扬吃吃笑了,问:“那你呢?后悔不?多后悔呀?”
小虎子懵了一秒钟,随后答:“后悔啊!我忒后悔!”
薛扬很是意外,总算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表情复杂又震惊。
“你小子……哄我的吧?切!你劝归劝,拿你自个当说辞干啥?咱
们的情况压根不一样,好不?!”
小虎子丝毫没着急辩解,反问:“离婚难道还有多少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