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妙见她脸色很差,慌忙问:“薛总,你能撑住不?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开车。要不这样吧,你将车停在前方路边。我给你打车,先送你回荣华商城。”
“不用,我还行。”薛凌怅然低笑:“年过四十,身体一年不比一年。以前熬夜到通宵,甚至连续熬个两三天都没问题,现在几夜没睡好,忙上一点儿,身体就撑不住了。”
何妙妙也是三十好几的人,深有体会。
“我生孩子那会儿,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带孩子,一天睡不到两三个小时,平常只能在公车或的士上面眯一会儿,还担心会坐过站点。那时自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忙碌奋斗。有些人问我怎么做到的,我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因为我不能歇下来,停下来,我怕停下来以后,我就动不了了。累极了,困极了,顶多只是眯一会儿,绝不敢睡沉。”
薛凌听罢,暗自为她心酸。
“咱们女人偶尔比男人更辛苦,尤其是有事业的女人。兼顾得了事业,顾不了家庭和孩子。顾得了孩子,顾不了事业。女人的智商和工作能力比不男人差,为什么很多领域都只有男人的份儿,女人却少之又少。最大的原因便是女人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事业。”
“是
啊是啊!”何妙妙苦笑:“单单在我这个行业,就有很多人怀孕生孩子后,不得不辞职。等孩子大了,自己再出来找工作。可有些单位却不要这样的家庭妇女,觉得她们已经跟社会脱节多年,又拖家带口,精神和精力都比不得年轻人。有年轻的,做什么要老一辈的?”
薛凌摇头叹气:“这一点,我算是比较幸运的。我事业上升期非常稳定,没出什么大事。孩子们有公公婆婆和爸爸妈妈帮忙看着,老公兼顾家庭更多,留给我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发展。如果没他们帮忙,我根本没法生一群猴子,更没可能有现在的成绩。”
“薛总,你是我的偶像。”何妙妙笑道:“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拥有那么多的产业,身家一个劲儿的涨。帝都现在的地价和房价年年涨,单单‘荣华商城’和‘明天大厦’一年的收入,就能让很多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你啊,也可以不要太拼了。”
薛凌笑了,低声:“人的进步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偶尔也想歇息,但集团那边实在不允许呀!现在每年也就过年有空,能带着家人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前些年老人带着孩子到处去,他们玩的地方比我这个老妈还要多。”
何妙妙想了想,问:“薛总,
你现在的资产那么多,收入应该也有人给你管理吧?你税收方面……应该很大吧?”
“颇大。”薛凌微笑:“不过主要是厂里这边交税,其他地方都是收租的形式,以后可能要收税,暂时还不用。我在荣城那边也有一些房产,有一个老朋友阿民哥和一个秘书小陈帮我打理。荣华商城那边是物业主任带人在料理,明天大厦那边雇了好几个人。”
“哇!”何妙妙低声:“薛总,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年收入得好几千万吧?”
薛凌摇头:“没仔细算过,应该有。我在荣城那边的房产收入,主要都在我老公的账户。我还投资过一个养猪场,以前占股六成,现在只剩下四成。那养猪场近些年扩大了近两倍,收入也颇不错。尤其近几年来,猪肉的价格高了一些,一年收下来也蛮好的。”
“你真相信你老公。”何妙妙扯了一个笑容,低声:“大多数闹离婚的客户里,大体都是因为钱和小三。你应该很信赖你的爱人。”
薛凌笑了,道:“因人而异。我只所以这么相信我老公,是因为他值得我信赖。在我看来,两人能一起生孩子睡一起,如果不互相信任,那日子还该怎么过?坦然一些,多一些真诚,少一些怀疑
,少一些计较,不然过不下去。”
“嗯。”何妙妙听得有些动容,低声:“女人最难……尤其是在婆家。如果不能受一点点委屈,不肯让自己委屈,那在婆家是过不下去的。你说得很多,多一些真诚,少一些计较,不然真过不下去。”
薛凌停下车等红灯,打了一个哈欠。
“家家都有难念经,事情总是处理不完。集团那边有事,我心里有事,前几天晚上总睡不着。后来我三伯去世,我又感冒了,都没去管太多。昨晚和今天忙小姑子的事,也没法回集团。眼不见为净,没空想,也就没那么烦恼了。”
“那……问题解决了吗?”何妙妙问。
薛凌答:“高层一共出了几个主意,明天早上我会在高层会议上挑一个。”
“你在心里应该有主意了。”何妙妙笑道:“胸有成竹,不必烦。”
薛凌似叹气似无奈:“生意上的事,偶尔亏点儿钱,少赚一点儿,过了这个坎,指不定就明朗下来。最怕的是很多事不是钱能解决的,即便我愿意亏,也舍得花,可不一定能搞得定。比如我小姑子这件事,还有在家里唉声叹气躺着的公公,还有不知跑哪儿去的堂弟薛衡。”
“看开点儿吧。”何妙妙苦笑:“我每天应对形形色色的人,看
遍了各种人的痛苦,你算是很幸运很幸福的一个了。”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