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座位的大车,程天源和薛凌坐前面。
三个老人和小欣走第二排,而三个男孩子则留在最后一排。
薛爸爸靠在窗边,将女儿聊电话的细节听得七七八八。
所以当薛凌挂了电话后,忍不住问:“你跟谁讲电话?那个老六?”
薛凌眸光微动,点点头:“是,是他。”
“做什么呢?”薛爸爸好奇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他要租大厦那边的楼层,然后你拒绝了?他好像在哀求你?”
薛凌心想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自家老爸已经听了个大概,不妨直接什么都告诉他,免得老人家猜来猜去。
她讲完,薛爸爸沉默了片刻,最终化成一道长长的吁叹。
“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那时我还是青涩少年,如今我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家。那莫秃头比我大至少二十来岁。他也已经死了。”
薛凌低声:“六爷是来说情的,说什么这是以前长辈们的恩怨,何必计较心间这么多年。我则是觉得没必要。我那大厦能建起来,不用一分钱借贷,自然也不用愁租不出去。就算租不出去,我照样有得花。何须去租一个跟咱们家有过仇恨的人!”
长辈们都还在,她即便跟姓莫的一家子不认识,但她也得考虑长辈们的难受心里。
薛凌解释:
“他们应该已经找遍了大半的帝都,发现我那地方接近市中心,地点好,大厦也新。加之附近有两条大路在大厦旁经过,在楼上就能直接打广告,这样的地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可能是不想直接露面,所以让六爷来做中间人。我租房的价格都是根据市场价,也没乱开口,对方显然很满意,一口价也没讨,就说要签约。六爷是走江湖的人,重信用和承诺,在签约前将对方的身份解释给我听。我婉言拒绝了。六爷这个中间人不容易做,刚才打来劝我,希望我再重新考虑考虑。”
薛爸爸听此,再度叹了一声。
“他虽然人糙,但理不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情也都已经看透了。莫秃头都已经死了,我们对他即便有再大的仇恨,也不会迁怒到后辈晚辈的身上。你不用顾虑什么,觉得可以就租。”
薛凌笑了,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
“爸,我都说了,我不用顾虑什么。‘明天大厦’不愁没人来租!”
薛爸爸轻笑:“老六如果打多两次,你就答应了吧。他这人虽然有些俗,但在帝都还是有些老面子的。人家卖面子给你,你也酌情考虑考虑。”
后方的薛妈妈听得个大概,温声:“你爸说不介
意,你更不必介意。家族兴旺衰落什么的,跟人一样,总会有起起落落。当时的社会环境太艰难,也不止你老薛家这样。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人都入土为安了,剩下的晚辈们都谈不上什么怨恨,毕竟连名字都不认得。罢了罢了!”
薛凌却觉得心里头别扭,“算了,不差那几十万。”
薛爸爸和妈妈见她坚持,想着这是她自己的事,自己的生意,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程天源也听了个大概,本想劝上两句,后来想着既然是自家老婆的大厦,她自己做主便好,干脆也没开口。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很快进了临市。
又开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座高耸雄伟的大山下,只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道瀑布如白练般挂前川,气势如虹,夺人呼吸!
众人一个个“哇哇!”惊赞连连!
几个孩子探出窗口,哈哈啊啊大叫!
程天源忍不住提醒:“别把脑袋伸出去,知道吧?还有,手也不能伸出去!”
薛凌笑喊:“一会儿我们就住在瀑布旁,接下来几天都能看到。不用太惊讶,大把机会去玩呢!”
刘英笑呵呵道:“其实帝都附近也有这么漂亮的山和树,咱们也不用跑大老远去找地方玩。偶尔在附近兜兜,也挺好的
。瞧!这边风景多好!”
薛爸爸和妈妈也都附和点头。
程天源解释:“妈,这山庄也是去年年底才建好的。这些年生活水平高了,旅游业和相关产业才开始多起来。以前咱们就算要来,这边没路也没山庄,上不来,也住不了。”
刘英哈哈笑了。
车子爬山,一圈绕完又一圈。
小孩子们大喝大叫,三个老人也都被感染了,欢喜得哈哈笑。
薛凌不禁感慨:“唯一的可惜就是咱爸还在程家村,只能等明年再带他一块儿来了。”
昨天中午刘小雨给她挂了电话,说老房子已经拆了,地基也拾掇好了,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一半,又跟村长商量了,将前头的路挪了挪,将路修得更笔直些,自家也能多出一个小前院,以后种些花花草草。
刘小雨还说,村长非常热情,也极力帮忙了。工人多,只用了一天半时间,就将路挪好了。
只是多了这道工序,钱得多花一点儿,加上地基和钢筋的钱,她汇过去的钱已经快花完了。
“我挂了电话,立刻让会计往刘小雨的账户打多五万块。咱爸身边还有钱吧?你有空记得打电话给他,仔细问一问。别让他和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