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
这个牙印,刚才一直在闻雪时眼皮底下晃吗?
娄语捂住嘴,酒意上涌,弯腰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等她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人了,她扔在沙发上的医药箱还在原位没有动,茶几上却多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
水杯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对不起,是我不好。求人这种事我来做,我会做好,你不要再去了。」
闻雪时并没有走远,她走到窗边,看见了他站在楼下抽烟。批在肩头的黑夹克在路灯下被风吹得鼓荡,像深海里一盏快沉溺的浮标。浮标的光暗下去,烟抽完了,他用手心掐灭烟头,烫出一片红。
老房子长了翅膀,变成了热气球,她跟着气球一起上升,地上的人看着看着,离她越来越远。
好几年后,娄语受朋友邀去观看一出戏剧,是由毛姆的《刀锋》改编的,演员在舞台上低低地念白着:
“我真的爱你。不幸的是,有时候一个人无法在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时,不让另一个人难过。”
攀着的热气球被一句话扎破。
她垂直掉落,没有人接住她。娄语坐在昏暗的台下,痛得流出了一滴本该在那一晚掉下的眼泪。
她这才发觉,那个火机烧着的根本不是一片皮肤那么简单。
它点燃的是他们之间的引线。
他们太弱小,无法扑灭那团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开始燃烧,不知哪一天会将他们的爱情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