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为何笑得如此瘆人??
“……那边那个人, 就是你的得意属下?”她悄悄在盛应弦身旁低声问道。
盛应弦正在翻着那本她带来的假账簿,还想看看那本假账簿里能不能也提供一点曹家的罪证和线索;听到她在自己耳畔低声问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就应道:“嗯, 他叫赵彰, 是云川卫太平东卫的千户。”
谢琇在心底换算了一下,意识到这个赵彰应该就是云川卫负责这附近地区的头儿。
仙客镇在太平府东部地区, 中京则正好在太平府中央。想必云川卫还应该设有一个太平西卫。
但云川卫既然是皇帝的耳目, 那么曹府在仙客镇搞了这么多年人口生意,怎么赵彰就一点都没发觉?
谢琇犹豫了一下,委婉地问道:“这个赵彰, 在此地很多年了吗?”
盛应弦一怔,很快从她的话中体会到了她真正的语意,苦笑了一下, 道:“前任千户姓郭, 五十多岁, 是酒醉后呕吐物倒灌入喉,窒息而死的, 不太体面……赵彰是我从京中调过来的, 才半年多……恐怕对这附近的水深都不是很能掌握,否则的话他今天去太平府衙调集人手就决不会迟到。”
谢琇松了一口气。
没跟曹家勾结就好。
但她忽而又想起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急忙又问了一遍。
“我想知道,曹十七娘还在那座绣楼上吗?”
盛应弦有点诧异地望着她, 惊讶于她语气里的急迫感,但他还是招手把站在不远处、不时往这边探头探脑一下的赵彰唤了过来。
赵彰笑嘻嘻地搓着手大步走过来,刚到了他们两人面前就作了个揖,道:“夫人万安——大人急着寻属下有何事?”
谢琇:……???
盛应弦:……!!!
赵彰这两句话说得太流畅了,中间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停顿。也因此, 在他说完之后,迟到的狐疑感才慢慢地浮上了其余两人的心头。
盛应弦先是迷惑了一瞬,再一想赵彰头前那句话究竟说了什么,立刻觉得大脑一涨,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噎在了咽喉里。
“你……你在说什么?!”他差点呛咳出声,因此说话的途中还梗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紧盯着满脸堆笑的赵彰问道。
赵彰一愣,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添加了一种“我明明在做能讨好上司的事可是我是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的憨厚朴拙感。
“呵呵呵……属下……属下这不是……从未见过夫人吗,今日有此良机,且让属下讨个巧,先行问候一下夫人……”他嗫嚅着解释道。
盛应弦简直要气笑了。
谢琇:“……噗。”
这位太平东卫的赵千户,真是个妙人。
能用一句话就把上司弄得脸色涨得像番茄的,可能都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真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番茄,少了一个能够完美形容盛指挥使此刻脸色的指代物,甚是扼腕!
随着他自己慢慢想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谢琇的那一声没忍住的扑哧笑声更是雪上加霜;盛指挥使的脸色从番茄色渐渐地又变成了圆茄子色,再变下去恐怕就不能看了。
谢琇眼见不好,慌忙出来灭火。
“咳,我问你,先前你经过湖畔那座绣楼下的时候,可曾看到绣楼上的曹家小姐是否还在那里?”
她用一种非常公事公办、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直接截断了盛应弦和赵彰关于那一声“夫人”称呼的纠结。
赵彰见势不妙,立刻也摆出一副说正事专用表情,道:“属下从那里经过时,好像并未在绣楼上看到曹家小姐……那座绣楼上好似已经无人了。”
谢琇:!
她慌忙又追问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你何时经过绣楼的?”
赵彰想了一下,答道:“……大约一盏茶时分之前?”
谢琇立刻转向盛应弦。
“弦哥,我们得赶快去曹府。”她语速飞快、吐字清楚地说道,“既然曹十七娘愿意协助你,我们就须得防止曹随对她下毒手!”
盛应弦沉着脸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一扫赵彰,赵彰立刻就绷直了身躯。
“是!属下这就带人赶去!”
眼看着赵彰飞奔回去,急匆匆带着那群连服饰都不是很统一的杂兵们沿着大街往曹府跑去,谢琇转过头。
“弦哥,我们不跟着一起去吗?”
盛应弦沉吟了一下。
“我自是要去的。但你……折梅,这是官府办案,场面上恐不是很好看……”
谢琇慌忙抢着说道:“要的要的。万一需要闯内院的时候,你们一群男子,总不如我这个小娘子方便……将来若是要和其它官府中人吵嚷起来,说是小娘子打扰内眷,总比说是男子唐突了内眷强得多……弦哥,我愿你办案一切顺利,莫要在这种小地方落了口实……”
盛应弦:“……”
他先是愣怔了一瞬,继而哑然失笑。
小折梅的理由真多,还一套一套的。
虽然听上去也别有一番道理,但其实,小折梅最大的理由,还是想要去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