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两个狗剑修。
吹雪有些生气,“嗖”的一下便是在黑夜中不见了身影。
他要去逮人,要去夺回阿城今晚的第一剑。
这边的吹雪匆匆飞走,那边的陆小凤也是火急火燎,向禁军逼问出钧哥的所在之处便冲向了御书房。
他也想通了。
虽然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但骇人的事实已是摆在了他的眼前——
叶孤城,这位孤高的白云剑仙竟然要借此夜造|反。
而他的合作对象之一就是那大内总管太监王安,也正是王安才导致了陆小凤纷发出的八条缎带变成了无数条。
陆小凤难以置信,无法理解,但此时的他已没有时间再思考叶孤城此行的缘由。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御书房,为了救驾,也为了叶孤城。
如今的新帝是顾钧,是花满楼的表哥。
陆小凤没有忘记他们在多年于花满楼所居小楼中的接触,也没有忘记顾钧的剑。
顾钧手中有两把剑。
一把是掌握着全大禹命运的天子之剑,另一把则是不弱于此世任何人的剑修之剑。
陆小凤不知吹雪和阿城的全力是怎样,也不知如今顾钧的剑法又到了何等程度。
但他知道,此夜,叶孤城对上顾钧,无论胜负与否都必然血染紫禁城。
陆小凤有很多朋友,叶孤城是他的朋友,顾钧也是。
于公,陆小凤做为大禹的子民有义务阻止自己的朋友阿城犯下滔天大罪。于私,陆小凤也不愿看到任何一个朋友受伤。
当然,他也知道,让顾钧对这等诛九族的大罪网开一面是不可能的。
顾钧私下是个很好的表哥,但一旦牵扯到公事,他就是最为冷血无情的帝王。
陆小凤不敢奢望,但他还是想做一些什么。
他急急来到御书房,轻功到书房外的庭中刚一落下,他的心便沉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
看见了一扇破碎的门,看见了两条延绵的血迹,从门内延出,从书房横跨整个庭院,直直伸向昏暗的宫道,不见尽头,不知向往何处。
猩红,而刺眼。
难道,是他来晚了?
陆小凤不敢想,不敢猜,不知这血意味着的到底是钧哥遇害还是阿城狗带。
事实,都不是。
那血不属于剑修,只是桃公公拳打世子脚踢王安最后拖走的凶猛痕迹。
可惜的是,陆小凤并不知晓。
他在担心,他在心惊,他在飙起轻功又“嗖”得一下冲进御书房内,打算一探究竟。
然后,然后他就看到了两只剑修在房内一坐一立一里一外在无言相对。
他们在对视,他们还在对视。
他们完全没有理睬陆小凤的公鸡落地,面面相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仿佛要盯着对方的眼睛到天荒地老。
他们在干什么?陆小凤左看看钧哥,右看看阿城,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原本心里的焦急都变成了满脸的疑惑。
他想提问,他发出了声,但却又没有一只剑修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连眼角都没有。
陆小凤不禁抬手,挠了挠茫然的脑壳。
就在这时,一个如仙如画般的身影踩过窗框,悠悠而不失优雅地飘进了屋来。
月色朦胧,如雾如幕。
那人踏月而来,一身白衣似雪。比雾更白,比月更辉。
是吹雪,是来捕捉狗剑修的吹雪。
他比陆小凤走得早,却比陆小凤到得晚。
是因为他轻功不好,比不上陆小凤快吗?
不,恰恰相反,是他飞得实在太快,不小心迷路了。
啊,皇宫,阿钧的家,真的好大喔。
稍稍不注意就飞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呢。
要不是有只脸上有刀疤的猫带路,吹雪可能到天亮都找不到阿城和钧哥的所在。
不过,事关剑修尊严,吹雪是不会说出这等皇宫奇遇记的。
吹雪静静地站在窗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一股无法形容的剑气如泰山一般压了下来。
他的剑还在他的腰间,还在鞘中,但他的剑气已是遍布书房的各个角落,凌厉而锋锐。
此时他是剑,剑也是他。
吹雪冷冷地看了一眼钧哥,又望向阿城。
阿城也看向他。
他们的目光相遇,眼神明明都是那么的平静,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这无声的空气中看到了火光的四射。
那是剑锋的相交,是灵魂的碰撞。
“你修剑。”吹雪忽然道,“你可知守约,是基本。”
“我知。”阿城道。
“那,你为何在此?”吹雪问。
阿城没说话,也无法说话。
毕竟他总不能告诉吹雪,他是打算来干掉皇帝,造个反,结果造到了阿钧的头上。
这多尴尬啊?
吹雪可是知道他和阿钧认识了这么多年还经常通信的,要是再暴露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阿钧的身份岂不是很丢剑修的脸面?
不行,不可以,这可是在吹雪的面前。
阿城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