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 君度和月山朝里同步停顿了一下。
作为刚才在调酒台后方亲手调制出这杯酒的人,羽谷缈可以确定这杯酒没有任何问题,他和安室透还没有鲁莽到在还没有确认身份的朗姆嫌疑人的酒杯里下药的地步。
但是既然这杯酒没有问题, 川岛明义这个举动就有点古怪了。
男人微微眯起自己冷灰色的眼睛, 将对方推来自己的那杯酒往旁边推了一点,目光都冷了下去,还没有等他开口, 在旁边擦拭酒杯的安室透就几步过来, 冲那位有些刁蛮的客人笑道, “抱歉, 客人不想要这杯酒的话, 我们可以为您换一杯。”
“哎, 叔叔不想要这杯酒了吗?”江户川柯南也探了探头,一副并没有察觉到古怪气氛的模样。
居然敢这样和君度说话啊......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公安在此刻的思绪和旁边一脸惊讶的江户川柯南重合了起来,两个人暗暗瞄了一下眼神冰冷的和他那把爱刀一样的君度,不由再次捏了把汗。
该说川岛明义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完全不要命的凑上来啊。
感觉到旁边几乎无法忽视的低气压,安室透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他刚想开口在气氛变得更不对劲之前说些什么, 就听见远处传来了那位名侦探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哎, 你怎么也在这里?!”听到这边有些嘈杂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一边往嘴里倒生啤酒,一边往声源处看去,在看见吧台左边那位特征极其明显的服务员时,男人瞪大眼睛, 差点把嘴里的啤酒都咳出来。
“当然是来打工了。”早就料到会有现在这一幕的公安立刻站直了一点, 像平时在咖啡厅里遇见时一样露出明媚的笑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毛利先生,是又收到什么委托了吗?”
“与其说是什么委托,不如说是被人骗来收拾烂摊子比较好。”毛利小五郎想起之前在吃饭时雅也说的内容,眉毛都扬了起来,随后他看向戴着面具的安室透,倒是没有升起什么怀疑的意思。
“我听那几个常来咖啡厅的家伙说你因为请假太多工资都快被扣光了,要我说啊,要是你平时少花时间出去搞什么侦探副业,安安分分在咖啡厅工作,也不至于让老板把你的工资扣到要出来打工填补家用的地步,是吧朝里?”
“......嗯?”还在思索川岛明义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的月山朝里这才把视线从那位酒上移开,他微微抬头,正对上羽谷缈那双冷灰色的眸子,又低头匆匆错开视线,笑着附和道,“......如果安室先生少请假的话,肯定不会扣这么多工资的。”
如果没给他后脑勺来这一下的话,也不至于扣这么多。
他刚才只是在想前面的事情,恍了一下神,不过不知道小男孩又由此联想到了什么,连看过来的视线都带着隐约的担忧。
“说起来,你们刚才是在说什么?”见几人已经聊完了,刚才在毛利小五郎旁边的老人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座位移动到了吧台旁边,“我听......你们好像起了点争执的样子。”
“我只是想请这位先生喝杯酒而已。”川岛明义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他看着那杯被君度推开的酒,在说这句话时又将其推了回去,明明力道不大,用词也算得上礼貌,但是却偏偏透着一股子强硬的味道来。
羽谷缈蹙眉看着他,还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和情况,把眼里泛起的戾气压了下去,“...抱歉,我不喝酒。”
“调酒师不会喝酒吗?”男人扬了扬眉毛,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下去,反而把酒杯往前面又推了一点,“还是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所以不敢喝这杯酒呢?”
“喂喂,这倒是不至于吧......”毛利小五郎皱起眉头,因为这句话嘟囔起来。
“虽然说的是有点过分,不过小心谨慎也是必要的,毛利先生。”坐在旁边的那位老人在此时低声开口道,他的一只眼睛被黑色的布料挡住,另一只透过面具露在外面,像一只老鹰。
并没有理会老人的附和,早早将手杖放在一边的男人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再次开口道,“喝了。”
羽谷缈皱眉看着他。
他倒是没感觉到对方真的是在怀疑这杯酒有问题,这句话更像是为了逼迫他喝下去的手段而已,但是让自己喝酒这个行为除了羞辱意味外好像又没有什么别的深意。
男人伸出手,在指尖碰到杯壁后立刻蔓延上来一阵凉意,刚好卡在杯壁中央的冰球在灯光下闪烁着凌凌波光。
如果川岛明义做这个举动只是为了羞辱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做出的这种行为,如果他是朗姆,做出这些动作都顺理成章,因为他很早就和这位二把手不太对付,但是如果他不是朗姆...那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光看见这双冷灰色的眼睛就能识别出他的身份,而且还怀着这样的敌意。
随着垂下眼眸的动作,羽谷缈敛去了眼眸中的神色,他取下自己下半张脸的面具,将玻璃杯抵在唇边,然后微微仰头把冰凉的酒液送进喉咙。
“喝完。”见对方将第一口酒送进嘴里后,川岛明义顿了一下,语义不明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