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萩原研二愣了半响, 之后才想起来,福利院大多会有自己的墓园,在院内不幸去世的孩子会埋葬在专门开辟出的墓园当中。
他们已经将这个屋子都翻看的差不多了, 这个容纳了三个人的房间里封存着很多东西,大多为满是生活气息的小物件,比如没有带走的毛绒手偶、学字卡、写的满满当当的作业本、记账本还有用来画画写生的小册子,这些东西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暖呼呼的柔光, 透过这层光, 仿佛能看见当时只有十余岁的两人在灯光下教导白发男孩读书写字的模样。
而温馨之下的隐痛就像是这个小小的日记本上,都被锁在抽屉最下面的角落里,寻找许久才能翻出一点来, 几个警察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忙碌许久,翻出来的信息其实算得上少得可怜。
去墓园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相关的消息, 从刚才诸伏景光的语气来看,说不定已经有多发现。
“你们先去吧,我再看看这里。”萩原研二蹙眉道, 发现那些刻字后他就从床上下来,现在正一寸寸用手摸着木质的床板,想要查出更多信息来。
作为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格,124的行事作风一向小心, 从来不会在一些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留下痕迹, 连在床上留下的印痕都是浅浅的一点,用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但是说到底就算124再怎么小心翼翼, 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总是会不小心留下些现在还能翻找出来的信息, 比如床板上那行用刻刀刮浅后仍然留着淡痕的字迹。
“那我和松田先过去。”伊达航道, 他推开厚重的木板门往外面看了看, 只见走廊尽头正有一扇没有护栏的窗户,朝向诸伏景光所说的墓园方向。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人观察后方的情况,一人拉开窗户顺着水管就跳了下去,萩原研二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见这一幕,不住在心里感慨道就算已经是马上三十的人了,他们和当时在警校的时候还真是没什么差别。
他回过头来,又将床上上下下都摸索了一遍,有不少地方摸上去都凹凸不平,但是用炭笔涂出来都是些不知所云的划痕。
半长发的男人蹙起眉头往旁边摸去,又看见一片涂出来乱七八糟的划痕,大概是销毁的时候力道用的比较大,刻刀将原本的图像和字迹弄得一团糟后,再用炭笔描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萩原研二干脆闭上眼睛,用指尖一点点摸过那一片区域,终于用皮肤感知出了那些深度不大一样的划痕,他一点点沿着痕迹摸去,感觉这不像是字迹,倒像是一个涂鸦,不知道男孩刻下这个涂鸦时是什么心情,痕迹比旁边的都要深很多。
他摸着只感觉熟悉,一直等来回将这个图案描绘了两遍,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鸟。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这片划痕的右侧窗沿处,用炭笔涂出来是一行小字。
[......飞鸟]
是他给自己起了‘飞鸟雾’这个名字的时候吗?
半长发的男人垂下眼眸。从之前在画展时那个研究员说的话看,在实验室时124其实是会说话的,应该也会写字,但是在月山朝里...或者说是和男孩相处过的人那里,刚来福利院的白发男孩是不会说话写字的。
刚开始是因为不愿意在面对一分一毫过去的事情,为了不再接受警方有些时候没完没了的问询,于是装作不会言语的模样来躲避,后面则是因为飞鸟雾这个完全像一张白纸一样的人格并没有共享124在实验室自学说话写字时的记忆。
想明白这点,萩原研二继续往下放找去,124写的内容比初学的飞鸟雾条理清晰很多,但是保险起见,男孩一直是用文字和图案结合的形式来留下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痕迹的,但是在一些时候,反而刻下的全是一行行和日记本上不大相同的字迹。
[我快死了]
[那个人会来看他]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们的机会]
[......]
比之前的刻痕浅淡很多,连笔画都漂浮起来,像是有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点点摸索着刻下的,与之前即使是杂乱的图案和文字交织在一起却仍然整齐排列在木板上的痕迹不同,这些字体斜着向上飞去,但是离这一片字迹有一段距离的下方,那两个字的笔锋却很是漂亮,和上面漂浮无力的字体完全不同。
[抱歉]
应该是在上面那行痕迹之后几个月留下的,那时候原本已经快要死去的男孩早已恢复了活力。
这些都和之前在画展上听到的信息相互印证起来,像是终于理清楚的线一样舒展开来,现在萩原研二剩下的疑惑只有,那个与神秘组织有关,又有缓和剂的成员,和月山朝里是什么关系。
男人顿了一下,忽然想到曾经听过的有关月山朝里家庭的事情,和那位失踪数十年的兄长,一时只感觉大脑嗡的一下轰鸣起来,连最后一个线团都被扯开,□□裸的摆在了面前。
萩原研二下意识感觉这件事诸伏景光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了解的比他们都还要透彻,但是与对方工作有关系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要是想要佐证这个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