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欣一听到“奶奶”两个字,眼眶瞬间红了。
“我……我都不敢下去看奶奶……好怕她没了呼吸。”
刘英被众人送到程家村的时候,听到儿子和儿媳妇不停在耳旁跟她说已经回到老家了,不知道是终于得偿所愿还是回光返照,竟能时不时睁开眼睛,比昨天好了不止一丢丢。
程天源和薛凌寸步不离守着老人家,一刻都不敢离开。
几个孙辈则进进出出,人多空气差,不好都在房间里停留太久,时不时跑进去一趟。
陈新之低低叹气,捏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
“奶奶还在,她还舍不得我们。”
薛欣掉着泪水,哽咽:“昨天她还能拄着拐杖跟我们一起出门,自昨晚我们却只能无能为力等着她的噩耗。这样的煎熬……真的很难受。”
“别哭了。”陈新之柔声哄:“你昨晚几乎没睡,心情一直不好,才会加重小腹疼痛。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保重好自己,帮忙照顾好外公外婆和你爸妈。他们都上了年纪,一旦伤心欲绝身体就会受不住。咱们不能只顾着伤心难过,还得顾着老人们。”
“嗯。”薛欣乖巧点头,将身上的被子卷好一些,“我再喝点儿热水,晚些下去看奶奶。”
陈新之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等你大哥把药买回来,我拿上来给你吃。”
“我二哥他们呢?”薛欣掏出手机:“他们快到了吧?”
陈新之答:“说是最快凌晨四五点到。今晚他们都睡车上,不必担心。”
薛欣捏着手机打字,解释:“我让二哥帮我拿点儿东西,他应该没忘记。三哥的复习考试资料很齐全,我得让他给我发一份。”
“公共必修课吗?”陈新之问:“你们的专业课应该是大相径庭吧?”
薛欣点点头:“同级的公共必修课都是一样的。三哥不知道上哪儿找来那么齐全的考试资料,写得齐齐整整,重点和考试要点都一清二楚——好得很!”
陈新之道:“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问了,他不肯说呢!”薛欣撇撇小嘴:“三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什么都跟我说,什么都不敢瞒着我。现在长大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消失了。”
陈新之微微一笑:“你也懂得是——长大了,不一样了嘛。”
“不止呢!”薛欣眨巴眨巴眼睛:“他心里头还藏着小秘密呢!我发现的!”
陈新之眸光微闪,问:“你发现什么?”
“双胞胎的心
灵感应。”薛欣自信满满:“他不说,我也不用去问去找,但我就是能知道!”
陈新之哑然失笑:“那你能猜到什么?”
“八成是感情的事。”薛欣小声嘀咕。
陈新之没继续问下去,淡声:“不管男女,无论老少,只要开始懂事的人都会藏着自己的小秘密,或多或少罢了。”
“我没问哦!”
“那就对了。”
……
凌晨四点多,薛扬一家子终于到了程家村,保镖育婴师司机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别墅。
别墅彻夜灯火明亮,老人家的床边都围满了人。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别墅传出悲痛伤心的哭声。
凌晨六点多,老人家去世了。
程天源收拾起悲恸,带着几个儿子开始进村里的祖屋安排丧事。
八点左右,专业礼仪公司的车陆续开进程家村,二十多个工作人员鱼贯下车,有条不紊忙碌起来。
别墅里,众人忙进忙出,一个个眼睛都红通通的。
薛爸爸和妈妈精神很差,被薛扬和程焕崇搀扶回了房间,一人躺一人坐,谁都没开口。
程天芳哭晕了,被薛衡和女儿搀扶回房里躺着。
薛凌两个晚上没睡,
又伤心欲绝一直哭,整个人憔悴得差点儿晕倒。
程焕然不怎么放心,转身去外公外婆的药箱里找了找,拿了两颗药过来。
“妈,喝点儿水,吃点儿安神的药吧。”
薛凌没接过,低问:“你爸呢?”
“爸还在祖屋那边忙着。”程焕然解释:“您放心,我给他送了一些提神的冲剂让他喝下了。爸刚才还吃了一碗粥,精神情况还行。”
薛凌终于放下心,接过水杯抿一口。
“我睡不下,还是出去给你爸搭把手吧。”
程焕然一听就皱眉,将药塞给她。
“妈,外头那么多人,哪里需要你去搭手。我们几个都在,加上铁头哥,阿虎伯伯和小虎子,一个个都闲着呢!等明天丧礼开始办,您再出去。”
程焕崇赶忙凑上前,哄道:“妈,您先养好精神,明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和我爸拿主意。你先去睡一下,听话啊。”
薛凌听罢,总算将两颗药丸吞下。
程焕然暗自松一口气,搀扶薛凌起身。
“老三,你扶妈上楼。”
程焕崇答好,给大哥打了一个眼色。
“没事,你陪着妈。”程焕然用唇语说。
薛欣留在外公外婆的
房里陪着他们看电视,陪他们聊天转移注意力。
傍晚时分,薛凌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