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症室
薛桓捧着病历,蹙眉解释:“伯母是肺热感染引起的发烧……有些严重。”
程天源皱眉问:“那怎么办?”
“先打点滴退烧消炎。”薛桓解释:“等烧退了,感染好了,就没事了。不过,照检查的情况看,估摸得住院一周。”
“行!”程天源立刻道:“你赶紧安排,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们全力配合。”
薛妈妈附和点头:“是!用最好的药,只要能好起来,我们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伯母放心。”薛桓道:“我会去安排的。”
薛衡抓了抓头发,烦躁问:“阿桓,妈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突然弄什么肺部感染?是不是……”
“不是。”薛桓打断他,低声:“伯母的肺热情况有些严重,是长期积累导致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影响的。”
大哥担心是因为他们的事导致老人家一时半会儿太伤心想不开发病,心里内疚又难过。
即便是,他也不能这么说。
反正事已至此,再添加一个人的愧疚也只是于事无补,反而更不好。
薛衡皱眉点点头。
又是办理住院,又是安排病房,各种检查做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薛桓回外科去了,叮嘱:“有什么事就直接拨打我的手机,我立刻过来。”
“好
。”程天源送他出病房。
薛妈妈守在刘英身边,仔细打量一番,低声:“脸色没那么酡红了,热度终于开始减下来。”
程天源打了一个哈欠,道:“医生说,等烧退了,妈应该就能醒了。”
薛妈妈心疼道:“昨晚你一夜没睡,那边有长凳,不如去眯一会儿眼睛吧。”
“对。”薛衡温声:“哥,你去躺一会儿,这儿有我和伯母呢!”
程天源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薛妈妈忍不住低声:“阿衡,你拨了电话给阿芳没?”
“打了两次,都关机。”薛衡解释。
薛妈妈翻了翻白眼,气恼:“昨晚木海头晕住院,我和你伯父想着三更半夜不好告诉她,反正有阿源和凌凌在,应该不用她帮忙,至少让她睡个安稳觉。谁知早上我拨了好几次,每回都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现在都十一点多了,难不成现在还在睡觉?!自家爸妈都搞成这样,她倒睡得下!”
薛衡苦笑:“算了,她就算来,也帮不上什么。等过了中午,我再打几次看看。”
薛妈妈压根不想再说什么,免得说了更气恼。
病床上的刘英仍没意识,昏沉沉睡着。
片刻后,薛衡将早上岳父和大舅子的提议说给薛妈妈听。
薛妈妈立刻附和点头:“木海和阿源考
虑得当,凡事想得更长远些。你听他们的,如果阿芳不肯,自有阿源和木海出面去劝她。”
“嗯。”薛衡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伯母,我本来以为阿芳她不会同意结婚,就连凌凌也这么想。始料不及我刚提出,她几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也许在她心里,这段婚姻也确实该走到头了。”
“是吧。”薛妈妈眸光微闪,不敢说出事实来,叹气道:“你们的心都不在这个家了,苦留彼此也没用。与其抓不住,还不如趁早放手。”
程天芳明显已经有了新人,心早就飘远了,指不定阿衡不主动提,她自己就要先提。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
昨晚之所以说给刘英听,是希望她别想着劝他们双方坚持下来,因为那样只会徒劳无功,自己反而更伤心气恼。
她也交待刘英,千万不能说出去,毕竟事关程天芳的声誉和名誉,万万不能嘴快坏事。
现在得让薛衡和程天芳先好聚好散,将来即便程天芳跟任何男人搂搂抱抱,也不会有人敢说她是水性杨花出轨。
薛衡暗自有些意外,扯了一个苦涩笑容。
“伯母,您……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劝我不离婚。这个词对你们老一辈的人来讲,大多数人是接受不来的,比如我岳父和岳母。”
薛妈妈苦
笑:“不是不劝,是劝了也没用,不是吗?”
薛衡讪讪,不敢说是。
薛妈妈压低嗓音:“我和你伯父是看到你们这几年来吵吵闹闹,最终闹到最后谁也不要这个家,觉得你们是真的走不下去了,所以干脆不管不劝。我和你伯父当你是自己儿子般疼着,谁不希望你们和和美美过日子?谁希望看到你们离婚?”
老一辈的人离婚率忒低,不是他们每一对都恩恩爱爱,和和美美,那铁定是不可能的。
“我们年轻的时候,大家都为生活奔波,生活真的很艰苦。满心思只想着将生活过好一点儿,下一餐能吃饱一点儿,哪里有心思考虑什么离不离婚。有人说,夫妻是搭伙过日子,话糙理不糙,对吧?外头环境太艰难,只想着能把生活过下去就行。饭都吃不饱,哪里考虑什么离不离婚,爱不爱的问题。你们啊,就是生活过得太好了,吃太饱了,才会想着要瞎折腾。”
薛衡尴尬支吾:“……伯母说得有道理。”
人都是这样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的。一旦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