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睡了一大觉后,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来。
她脸色仍不怎么好,精神却已经恢复了。
程天源蹙眉低声:“还难受不?哪里难受?”
薛凌轻笑:“……没事了。”
程天源知晓她是不舍得让自己难过担心,也不好追问,低声:“你想吃点儿什么?”
“我很饿。”薛凌虚弱低笑:“直觉好像饿了好几天……饿得不得了。”
薛妈妈忙打开铁锅,笑道:“之澜他们老两口在这边有房子住,我借了他们的厨房,给你炖了一大锅的排骨加粉丝。还加了香菇和青菜,营养有好吃!”
“快快!”薛凌好笑道:“我感觉我都能吃下九牛二虎了!饿惨我了!”
程天源忙找了一个大碗,盛了半碗,然后凑过来小心喂她。
“别太快,有些烫。慢点儿,那边还有好多呢!”
薛凌仍斜靠着,吃得有些费劲儿,想要起来——却又动弹不得,只好让他喂着。
程天源低声:“这几天你得熬一熬,都得整个姿势靠着,医生说不能下床。”
薛凌只是点点头,毫不在意道:“反正我现在也懒得动,能不动不更好吗?正中下怀!”
“吃吃吃!”薛妈妈不耐烦般嚷嚷:“就你事多!早上差点儿把我们给吓坏了!你啊你啊!”
薛凌嘻嘻哈哈笑了,继
续吃着。
吃下半碗后,又吃了一碗。
程天源喂得有些快,她吃得不亦乐乎,吧唧吧唧很满足。
“对了,那个自杀的大姐没事了吧?”薛凌擦着嘴角问。
程天源挑了挑眉,摇头:“没去护士站问,早些时候的病房一直关着,好像说是打了镇定剂睡沉了。”
薛妈妈没好气道:“医院都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这个世界少了谁都是一样过,好端端的跳什么楼?!多晦气!”
生活都不容易,做什么寻短见!
听护士说她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她也不想想,如果她死了,孩子怎么办?
为人父母,就有责任将孩子养大。自己孑然一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她有孩子,怎么不为孩子想一想?
自己女儿多无辜,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去拽她,害两个孩子差点儿早产!
薛凌叹气低声:“别怪人家……估计是病重了想不开。是我自己不好,明知道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不能多事,却本能见不得见死不救,冲上去就拽,人家甩开我也是正常反应,不能怨她。”
程天源垂下眼眸:“不说了,你好好吃。别人的事咱们不管了,先顾好自己要紧。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得先顾着点儿自己。今天的事最大的错在我,竟放你一
个人待在这里。”
“你也没错。”薛凌低笑:“谁都没料到会突然遇到这样的事,对吧?别揽错,根本怨不得你。”
薛妈妈温声解释:“阿源是去码头接山越他们一家三口。”
薛凌开心笑了,问:“小悠悠多大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好几岁了吧?”
“快七岁了。”程天源答:“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模样长得也好。不像山越,也不像陈姐,又白又可爱,小嘴巴说个不停,像只爱唱歌的百灵鸟,刚进车就一个劲儿唱歌给我听。”
薛凌笑眯眼睛,反问:“不像山越?也不像陈姐?那她是哪来的啊?”
程天源轻笑:“陈姐说了,说她很像山越哥小时候的模样,不过她比他们都白,模样也更好。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再好不过。”薛凌嘻嘻道:“像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好看,还是自个像自个吧!”
薛妈妈微笑问:“听说小姑娘要来学那个声乐,对吧?”
程天源答:“是!陈姐说小姑娘唱山歌很有一套,声音也好。有老师提醒他们说,像这样的好苗子不能辜负埋没了,得让她去大城市学声乐,好好培养这副好嗓子。”
“哟!”薛妈妈一听到小孩子就高兴,“想必唱得很好。”
程天源笑了,解释:“她
刚上车就给我唱歌,真的很好听。我不懂这个,但直觉电视里的那些唱歌明星貌似都比不上她。孩子的声音纯真,就好像山里没污染的山泉水般,清澈动人。”
薛凌忍不住道:“等小家伙来了,我一定得让她给我唱两首。”
薛妈妈想了想,道:“会这个的专业老师估计也不多,得去那种音乐学校里头找。哎!像这样的学生估计也少。”
“那是。”程天源借用山越的话说:“她爸爸也说了,这就是兴趣去学,做不到算数。人总得三餐吃饱,然后再追求这些唱歌跳舞。现在刚好家里有余钱,孩子也喜欢,就这么一个女儿,就先让她学着。等以后岁数大些,还是要正经读书的。”
“这是什么观念?”薛凌压根不赞同,道:“声乐也是好专业。以前老年代的时候,靠它确实吃不上饭,但现在生活好了,大家不用为三餐吃饱烦恼,慢慢地追求也就多了。如果小姑娘现在好好学,还以这个为专业,指不定能赚大钱!”
薛妈妈好奇问:“什么大钱?录个什么录音带就能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