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办公室里,坐在黑色办公桌后的一个高瘦挺拔男子抬头,温润微笑:“都好了。”
接着,他从桌上拿出一个大本子。
“伯伯,我都已经重新核算过了,因为有一个地方入差一笔账,所以出了错,现在已经重新算过,跟总数对得上,分毫不差。”
薛爸爸慈爱笑了,道:“那就好!”
接着,他将门推大些,对仍在后方慢悠悠走来的薛凌和程天源招手。
“凌凌,阿源,快过来!小衡在这里!”
薛衡惊呼:“凌凌姐回来了?!”
“对啊!”薛爸爸欢喜道:“她和阿源昨天傍晚到,我去车站接的他们。今天我要过来厂里,就领着他们一块过来。”
薛衡激动极了,腾地站起来,紧张巡视自己的周身,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忐忑迈步出来。
他在看到薛凌走来的那一刻,一时微微愣住。
“……凌凌姐!”
薛凌眨了一下眼睛,打量他片刻。
“哦……你就是小衡,对吧?你好!你好!”
薛衡略有些焦急,一把冲了过来,激动拉住她的手。
“凌凌姐!你——你不记得我了?以前过年在祖屋的时候,咱们总在一块玩的!我们一块
玩过家家,玩捉迷藏,玩跳绳……对了,你每次都不许我喊你的名字,非得喊你一声姐,就因为你比我大几个月!”
薛凌呵呵笑了,顺势拍了拍他的手腕。
“那么多年的事,你怎么都还记得啊?我可不行!我记性没你好,好多都已经忘了!”
重生回来,大多数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尤其是童年时候的记忆。
父母亲毕竟是最熟悉她的人,她如果露陷太多儿,指不定他们会起疑什么。
现在还是尽量少说,免得撒谎圆不上。
薛衡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嗔怪道:“我比你还小,都还记得那么多!你比我大好几月呢,怎么反而不记得了?”
“没办法!我脑子没你好吧!”薛凌笑哈哈开玩笑。
薛衡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暗自吞咽口水,心神微微浮动。
“你笑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凌缩了缩手,却发现他还紧紧捏着。
薛衡也是一个聪明人,发现她往回缩,便不着痕迹拉了拉她的手。
“走,去里头坐坐,喝杯热茶。”
接着,他指了一个座位给薛凌,同时放开她的手。
这时,薛爸爸和程天源走了进来,一边低低
说着工厂的事情。
薛凌指着程天源笑道:“小衡,这是我先生,你姐夫。”
程天源循声看了过来,转而微笑颔首:“你好!”
薛衡微微一笑,淡淡颔首:“你好。”
程天源礼貌开口:“前个月多亏了之澜叔叔帮忙,我父亲的义肢手术才会那么顺利。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他。”
薛衡示意一旁的椅子,道:“坐。我爸爸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救助老残病弱是他的职责所在,不必这么客气。如果是其他人,他也定会竭尽全力帮忙。”
程天源先把椅子递给薛爸爸,然后转身抽来另一张坐下。
“之澜叔叔妙手回春,医德也好。”
薛衡微笑道:“谢谢!”
薛爸爸慈爱看着女儿,解释:“现在的外贸市场刚刚打开,我和很多朋友都看准了这个市场。本来还担心身边没个好外语人才,想不到小衡就来了——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薛凌拍了拍胸口,娇嗔:“你能得到这么一名大将,是女儿我的功劳呢!如果不是我们去省城第一医院寻医,如果不是我眼尖挑中医术最好的薛叔叔,那你和之澜叔叔又怎么会在异地逢知己?小衡又怎么会刚
毕业就立刻奔你这边来啊?所以啊,都是我的功劳!”
“是是是!”薛爸爸笑骂:“说不过你!说不过你!你说是就是!”
薛衡也笑了,眉眼弯弯看着薛凌。
“你一半功劳而已。其实,我早在两年前就打算毕业以后要回帝都发展外贸行业。这些年来,国内在这一方面几乎还是空白情况。帝都这边经济活跃得很,我肯定要往这边奔。还有,这边是我都老家,我首选就挑了帝都。不过,能来到薛伯伯身边,倒是你牵线牵得好。”
薛凌咯咯笑了,道:“那你先跟我爸闯,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要来凑一脚。”
程天源听罢,微微惊讶挑眉。
薛衡听得眼前一亮,嗔怪低声:“你啊——学了那么多年的外语专业,怎么就舍得放弃啊!”
“我没放弃。”薛凌解释:“我现在虽然在报社工作,不过我做的栏目是外语学习栏目。我做的兼职是翻译书籍,每天都还在跟外语打交道,从没懈怠过一天。”
“真的?”薛衡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们以后就并肩作战,把我们服装厂的牌子打响到美洲大陆和欧洲大陆去!”
“哈哈……!”
薛凌笑着点头。
薛衡眼角瞄了程天源一眼,很快转开视线。
程天源虽然寡言一些,不过他观言察色一点儿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