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未吭,抬着手让墨砚为他穿上外衣,系上腰带,然后往上挂玉坠压袍等物。
发饰、腰带和外衣是成套的,宝蓝锦缎,素色纱袍,发带上金镶玉的绿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结合墨砚之前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是在赶路,这里应该就是驿馆或者客栈了。
按照这房间的大小和摆设,这里是客栈的可能性更大……
墨砚其实有点奇怪,他家王爷今天太安静了,不仅没有挑剔他选的袍服或者配饰不好,更没有因为梳头的时候一点细微拉扯就暴躁骂人。
难道真的被打了一下,就害怕了?
萧弘瑾当然注意到了墨砚偷偷打量的目光,直接了当看了过去:“怎么?”
他是王爷,墨砚是下仆,他就不信对方敢跟他杠上。
不过这个墨砚确实是不能留了,他了解原主的每一个习惯,包括说话方式,小动作,口味等等,心思也不少,刚才他被叫醒的时候,墨砚是想挑拨他和那个谁的关系吧?
墨砚干笑了一声:“王爷,奴才是担心您,一会儿出去碰到俞督主,您可别再跟他对着干了。这队伍里都是俞督主的人,之前见您被打晕了,高护卫他们都没敢替您说话……”
“那你呢,你替我说话了吗?”萧弘瑾挑眉。
“王爷,奴才是个阉人,又不像高护卫他们练过功夫,奴才怎么敢?”
萧弘瑾忍着目光没往他的下三路扫,只是看了看他干干净净的下巴,难怪他总觉得墨砚的脸白净地过分,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却一点胡渣都没有。
“那余督主呢,他的武功怎么样?”
“俞督主的功夫当然是极好了,不然也不会轻轻一掌……”墨砚好似察觉自己失言,缩脖闭眼,似乎是准备迎接一顿拳打脚踢。
萧弘瑾看他都这么配合了,干脆地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哼!”
为了不穿帮,他这一脚可没有留力,但他墨砚似乎还松了口气的样子,他瞬间觉得这一脚踹轻了:“……”
这算什么?主仆俩虐恋情深?一个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一个往死里挑拨对方与旁人的关系,原主的父皇母后怎么也不管管?
“还不带路!”萧弘瑾觉得自己对墨砚就不能有好脸色。
好在萧弘瑾在疗养院的时候虽然被病痛折磨得平心静气,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他青春期的时候也是刺头一枚,甚至刚进疗养院的时候还大闹过几次,要不是家里实在有钱,早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所以说萧弘瑾对于演绎矜骄张狂的富二代没有任何障碍,完全是本色出演。
萧弘瑾在墨砚的带领下走出了房间,这会儿应该是晚饭时间,楼下大堂里坐得满满当当的,饭菜和酒酿的气味顺着空气传来,间或夹杂着一些不太好闻的气息,让萧弘瑾有了些许真实感。
看到他出现在楼梯口,原本还算热闹的大堂里霎时安静了不少,萧弘瑾注意到,好几桌身着统一黑色劲装,看起来就像练家子的汉子都偷偷地瞄向角落那桌。凝滞的气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还与他有关。
萧弘瑾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那里坐了个面白无须,异常俊秀的年轻男人,他头戴乌纱璞头,弧形的帽檐刚好遮住发际线,将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衬托地越发完美,瘦长脸,尖下巴,唇红齿白,垂在肩头的发丝浓墨雾染,自然地轻垂而下。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端着酒杯,淡色的眼睛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只是对即将到来的闹剧感到不耐烦,但是并不害怕。
萧弘瑾心知,他就是那个什么余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