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彻底入魔的不是被魔气侵蚀,完全丧失神智,就是被受不了的魔修群起而攻之。
尊上从回来的那一天起,身上的魔气就从来没有收回过,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挥手就能用魔火烧死一大片。
他们害怕的尊上杀红了眼,并不是说说而已……
辛夷没有直接回魔宫,而是散心一般,毫无目的地在外面闲逛。这是第一次放任自己,以往心底有股莫名其妙的召唤,都被他强行压制了。
他入魔之后最不喜喧腾吵闹,可这次却误打误撞来到了一个夜市,他看见一个青杉男人闲庭信步一般穿梭在夜市了,偶尔跟一些摊主交谈,然后付灵石,交割物品……
看着那道身影,周围嘈杂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跟随男人,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男人买完了东西,又来到一间挂着酒幌的酒铺子里,打了一壶黄酒,慢悠悠地晃着酒壶往回走。
辛夷看到一只异常肥硕的蜜蜂,围着男人的酒壶壶口打转。原本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蜂,结果男人笑盈盈地跟它说话,还伸出一只手,把它接到了自己肩膀上放着。
辛夷突然就不高兴了,眯着眼睛,杀意顿起。
那蠢蜜蜂还没感觉,男人却先警觉地回了头。他一手护着那蠢蜜蜂,往半空中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理所当然的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还是加快脚步离开了原地。
辛夷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踏进了那间名为“望春杂物铺”的后院,男人细心地关了门,还在院子里设下了简单的禁制。
这点禁制对他来说等同于无物,辛夷悄无声息地就进去了。
他懒散地坐在屋檐上,手里不知何时翻出了一只玉葫芦把玩。每当他暴躁的时候,就喜欢拿着这个玉葫芦,但它也不是每次都管用的,像今天这种平静,他就从未有过。
今晚的月色不错,那男人直接拿了酒杯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边,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给那蠢蜜蜂也倒了一杯,有商有量地道:“喏,这杯是你的,我们说好了,今天只准喝一杯。”
“嗡嗡,嗡!”
江惟清看着一头栽倒在酒杯里的小蜜蜂,有点为它发愁:都怪他太容易心软了,一不小心就把它养得这么胖,不知道蜜蜂会不会得三高?
要是大狐狸回来看到它这个样子,肯定又要生气了。
想到不见踪影的大狐狸,江惟清心里空落落的,算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一人一蜂喝得挺美,辛夷使了个障眼法,随手把那酒壶拿了过来,仰头试探地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味道寡淡又没什么灵气,他魔宫里随便拿一瓶酒都比这个好喝!
可是看着男人被酒液浸润地饱满鲜艳的嘴唇,他鬼使神差地又一次举起了酒壶,虽然还是一样的难喝,但两人对饮,味道似乎好了不少……
“咦?”江惟清喝完第二杯,伸手去捞酒壶的时候,竟然捞了个空。他那点微醺的酒意一下子就吓醒了,试探性地伸手过去,这次确实触到了酒壶,看来刚刚是他喝花眼了。
吓他一跳。
辛夷看着他用自己喝过的酒壶倒酒喝,猩红的眼珠动了动,却并没有阻止——要是他不愿意的话,刚才就不会把酒壶还回去了,一个筑基而已,他随手就杀了。
但不知为什么,辛夷并不想杀他。他不但不杀,还在对方的屋檐上坐了一夜,被魔气侵蚀地混乱的识海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第二天,男人早早地就结束修炼,起来开店。辛夷看着被他安顿在一瓣鲜甜蜜瓜上的胖蜜蜂,手指动了动,从昨晚到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想了结了它。
吃着蜜瓜的小蜜蜂后背莫名发凉,心里不安的它当场蜜瓜也不吃了,艰难扇着翅膀落到江惟清肩上,顺着他的衣领就爬了进去,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救蜂啊,这种感觉太可怕了,简直比被天敌盯上还可怕!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小蜜蜂,他做错了什么?!
等等,这种感觉它好像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