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霍垣倒没有表现出礼数不周,但多少有点局促,也恰是这点小局促,将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的乞丐形象展现出来,并不违和。
碍于男女有别,长公主见霍垣时并未问太多,如今霍侯爷回来,有不着痕迹地试探,霍闲虽以皱眉表示他对霍侯爷行为的不赞同,但并未说出,也是不想一开始就给爹娘留下异常在意霍垣的印象。
好在他之前就叮嘱过霍垣,若被问话就以原身记忆为主,将他俩的“认识”插到某一段讨饭剧情中。
霍垣怎么说也是看过上万部影视剧作品的外星意识体,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的,演起戏来不说可圈可点,起码霍闲看着没毛病。
一顿宴席算是宾主尽欢,可惜最后长公主点出一个要命的问题——霍垣身上太干净了,不仅是皮肤白净细腻,身上看不见不谈,手上也无一丝伤痕,看起来完全不似乞丐的手。
长公主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说完后霍侯爷、霍闲以及她本人都意识到了不对。
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真是长相可以理解,但常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乞丐,磕了碰了有点陈年旧伤才是正常!
霍闲:“……”糟糕,忘记这事了!
孰料霍垣却很淡定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几个月前用半块饼跟一位游方道长换来的药丸,他跟我说服用后会有奇效。半月前我生了一场病,差点没能活下来,半梦半醒间我想起药丸,想着道家丹药或许能治病就服用了一颗。”
“然后呢?你病好了吗?”霍闲故作好奇问。
霍垣眨眨眼,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道:“我不知道我病好是否和药丸有关,反正之后几天我还一直迷迷糊糊地病着,但是身上外伤、手上的茧子还有我脸上的胎记都慢慢没了。”
“还有这等奇事?”霍侯爷面露怀疑。
霍闲为增强说服力顺着霍垣的话往下编:“你脸上有胎记?”
“……我整张脸上都是胎记。”霍垣讷讷道。
“咦?你不是故意将脸抹黑的?”霍闲“讶异”。
霍垣闷闷道:“……不是。”他觉得霍闲入戏比他还深一些,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将小荷包放到桌上往他面前推了推,做出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这药丸道长一共给了我两枚,吃完后我就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了。”
霍闲故作好奇将小荷包拿起,打开袋口嗅闻:“莫非是一枚仙药?”
“逸儿,别碰。”长公主见霍闲嗅闻时心跳就快了起来,再见他还伸手指去掏,更是一颗心提到嗓子口,一旁霍侯爷也是一脸警惕。
霍闲笑了笑,说:“娘,您别紧张,霍垣没骗我的必要。”他说着手上不停,已将一枚如白玉般漂亮的药丸取出,“味道还挺香的。”
无需他说,离得远些的长公主和霍侯爷皆已嗅到一股淡淡的如天上雪莲般清冷淡雅的香气。
霍闲用意识和霍垣交流:[霍垣,这是什么?]
霍垣很快回答:[玉骨生肌丹,从尤自安系统那里薅来的。]
霍闲:[……]
他有短暂无语,无语后又问:[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霍垣理所当然道:[不然我没法解释双手那么干净呀。]
霍闲:[……]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霍垣接着说:[而且霍闲你这个世界的爹其实疑心挺重的,他如果真怀疑我的身份去调查还是能查到,原身脸上的胎记不是秘密,我说吃丹药把胎记吃没,也能圆上。]
[……小祖宗,你好聪明。]霍闲这夸奖是夸得真心实意,毕竟这些细节问题他给忽略了。
霍垣拿小眼神看他,似乎对他的夸奖很受用。
霍闲差点抬手去摸他头发,好悬想起爹娘还在,硬是忍住了,而且他还得再打一个补丁:“霍垣以前也不叫霍垣,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嘴上打补丁,意识问霍垣:[垣垣,你这副身体原来叫什么?]
霍垣很是难以启齿地憋出三个字:[……丑八怪。]
霍闲:[……]
他默了两秒,才接着对父母说:“他以前被人叫做丑八怪,后来认识我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没回,只问我能不能给他取个正经的有名有姓的名字,我便给他取了霍垣。”
“原来你和霍垣之间还有这段渊源在。”长公主强势泼辣是真,但大抵女人都是感性的,听完霍垣自诉以前长满整张脸的胎记被叫丑八怪时,心里有点酸涩。
霍垣一本正经接话:“我想着我有名有姓,日后饿死了要是有好心人给我一口薄棺,就能给我立一个碑。”
“别胡说。”霍闲在他头上轻拍一下。
长公主也嗔怪道:“小孩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霍侯爷视线则从霍闲两指间的白玉药丸移开落到霍垣那看不出一丝瑕疵的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怀疑,继而说:“这药丸药效如何无人知晓,逸儿,还是去请位大夫回来,替霍小公子诊一诊,确保他身体无恙。”
霍闲知道他是怀疑霍垣,但也没办法,能够把胎记都给吃没的药丸这世界恐怕没人见过。
“我再让大夫验一验这丹药的成分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