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敢全无防备地靠近它的身边吗?
你还能嗅到它身上的血腥味…
你还能看到它健壮的身躯和跑动起来就绝对无法逃脱的速度…
你知道一旦它升起趣味,爪子和牙齿只要轻轻一动,你就会得到一个惨烈的结果…
所以到底为什么源满朔会这样放心而又大胆的…
是因为对于自己的自信吗?不少人想起两面宿傩之前所说过的类似于“你们对源一无所知”的话,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不管是真的出于“自信”,所以对两面宿傩的行为放任自流,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一种诡异的“理解”抑或“信任”,都不妨碍禅院甚尔感到不爽,但是他同时也想到了一件被自己忽略很久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朔的距离感问题。
他原先对此乐见其成,毕竟这是多好的讨要福利的机会,而现在就感到分外的碍眼了。朔的距离感好像一直都是一个谜,对待不相熟的人倒是一视同仁的疏离…等等,好像也不是。禅院甚尔莫名想起了他们还在禅院家的时候,他和朔在还不是太了解之时,朔好像就没有表现出过什么特别是排斥,现在还有两面宿傩…所以说他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区分的?
两面宿傩听着源满朔把话说到半截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有些诧异地偏过头去,结果发现源满朔就这样睡着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借此机会做些什么的样子。
“你这家伙…”两面宿傩心中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奇怪的情绪,就先被源满朔逐步攀升的体温浇灭了,他在原地沉默了两秒,额头上隐隐能看到有青筋在蹦跳,但最终也只是不耐地一咂舌,抱着源满朔的手上亮起了反转术式的微光,“还真是狂妄。”
两面宿傩看似随意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身影瞬息就消失在了原地。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这一夜的大雨冲刷干净,直到雨渐渐停下,天空中的阴云散去,一缕晨光透过厚实的云朵落到大地上,照亮了完全消失只剩下残骸的街道和地面上散架了的看不出原样的梅花伞,才能从中窥得昨晚发生的事情的蛛丝马迹。
源家奇异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源满朔一直在源家一样,依旧像往常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表现出了一点点古怪的焦躁,而平安京平静的表面之下,也隐隐出现了涌动着的暗流,好像随时准备着吞没来往的船只。
“只是一场局吗?”禅院惠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袭击分家的并不是两面宿傩,或者说…”禅院惠停顿了一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是真的两面宿傩。”不然的话,朔就不会是这个反应,连他一开始也被朔的怒火所误导了,这些东西并不是冲着两面宿傩去的,而最让他意外的是…
禅院惠看了站在一旁的两面宿傩一眼,明明朔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看两面宿傩当时的反应,明显是猜出了什么——虽然打架也是真打,根本就没有留手就是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应该就只需要等待了。”
“等待?”庵歌姬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的,等待。”禅院惠绿色的眼睛显得波澜不惊,“等待幕后之人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