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克斯.艾克莱特坐在白桦做的长椅上,沐浴着叶隙间的碎光。不存在的烤面包的香气唤起了他的食欲。若是平时,他要吃两个鸡蛋加一片烤面包片,才算一顿合格的早餐,餐桌边一定还要放一瓶奶油莓果酱。回想起当时那场宴会,各样的肉蛋时蔬,各样的汤菜油杂,金黄色的大王金鸡,鲜红色的鲜羊肉,紫色的大粒紫葡萄,蓝靛色的蓝莓果酱,热腾腾的咸猪骨热汤,还有端盘子的侍者,还有上上次宴会的鲨鱼羹,火鸡煲,鲜蔬大蟹,上上上次的异国特色菜……想来当时早早溜了出去,那样的大餐倒是没尝过几口,也没见过几样呢。巴卜的脑海里此时又浮现出了那个身影——那个如深夜月光般寒凉的孤独身影。眼神,注视着水渠中的几片花朵,他想着:这儿的苹果应该很好吃吧。
“这儿的苹果好吃不?”小道里钻出一个男人的身子。那男人一头灰发,一双不对称的眼睛——一只眼半睁着,另一只斜耷拉着,看不清具体的眼神,只觉得他在看着你。他面皮白净,看着不像是流浪汉,薄嘴唇上微勾起了一角,似笑非笑,身上厚实的正装看着有点破旧,深灰的大衣,棕色的长裤,一双磨损严重的黑皮靴。
“你好。你是谁?”巴卜或许此时还没消火呢。他无礼地问道。
“啊,哈哈。你好你好!一个过路人而已。只是对这个花园感到有点兴趣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情侣常来的花园呢。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享受生活的男人。”男人打趣道。“介意我坐这儿吗?”
或许是男人略显慵懒的气质,让巴卜升不起怒意。看上去年龄相仿的两人,就一起坐在白桦做的长椅上。男人或许是有什么隐疾,不停地伸腰耸肩,轻微的响动打断了贤者的沉思。
“你有什么事吗?要休息请安静点。”巴卜皱着眉说着。
男人松了松胳膊,仔细地打量起了身旁的男人。“你是昂生殿的大人物?能遇上您真是有幸。打扰到您真是抱歉,我名唐弗勒.拉文。今天这天气真的很适合休憩啊。”男人连忙摆正了态度。
“的确。”他说完眯起眼整理思绪。
看样子这位贤者的确是累了。和一名贤者坐在同一把椅子上,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唐弗勒搓着自己的额头,想着他能否和他成为朋友。不过他似乎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开始说道:“您知道为什么太阳看上去是白色的,人们却总说金色的太阳吗?”
巴卜睁开眯着的眼,开始思考。这问题真够奇怪,也够无聊。虽说这问题有点莫名奇妙,让他难以说个具体,但他总得说出些什么来。他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白色是无意义,而金色代表了崇高。”
“嗯……也对,但从事实的角度上来看,除了早晨傍晚,看上去和说起来都是红色的太阳,其他时候太阳看上去都是白色的,却几乎没有人说白色的太阳,而名其金色,主要是因为太阳温暖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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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色是接近白色的暖色。而且仔细观察太阳也能发现,太阳的轮缘发散着偏暖色的光。另外,真实的太阳表面是橙红色的,因为过高的亮度而显得发白;就像金色的袍服,穿的久了,洗的次数多了,发白了,但人们还是说这是金袍……”
这个名叫唐弗勒的男人开始了他的阔论,从太阳聊到君女月,聊到月份日分,聊到度量时计,聊起历史,聊到征战的英灵,聊到大海上的隐事,聊到天南海北。这个男人也着实厉害,当他不开始与人谈论的时候,他的行为像一个二流子,当他有话可谈的时候,却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有时候见解之独特,也让他这个学识广博的当代贤者感到惊奇,例如他说太阳表面是橙红色的(很早以前出现过这种观点,但到现在也没人能证明),瀚海王奥吉克斯能赚全世界的钱是因为她有个当海盗的丈夫(崖西人伯苏.库里作为瀚海王的丈夫兼打手,利用他的舰队维系腓尼的航海贸易),古时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在慢上万分之一,眺望角的溶洞里住着几十万年前的远古生物等等,还有其他一些从没听说的新奇言论。
“您知不知道呀,宫廷总管钦伯令女士真是一位豪杰,王宫政令皆出自她手,各地批文皆经她手交给国王陛下,从政二十多年,将整个法力伊甸治理的人通事治、百工向荣,和周围国家相比,更能凸显出腓尼的繁荣啊,实在是令人叹服想往,实在是啊,什么来着,若智者垂拱而定邦,万国来服无尤也。哈哈。就比如说邻国法利翁特,这次遣使过来商定边境小岛的归属问题,都说是兄弟抢饭吃,要争个你死我活,搞得大家剑拔弩张,还搞得盖吾西海通航不畅。要不然教廷的人会提前两个月出发,还往西走绕大远路去阿尼亚?直接走“银河”嘛!”男人说得热情澎湃,拍腿对着空中指指点点,表达着他对航道封锁的不满,“灰袍大人,您可知道,我本来是打算去漠杜里冒险的,几个月前我订了船票去亚罕宪灵顿,我告别了家乡,告别了朋友,告别了噗奇,噗奇.拉文,告别了十几年的积蓄,去实现梦想来着……结果到了港口,说限航令禁止非大宗贸易船只不准进入海峡。先生,这您应该清楚吧,”唐弗勒爵士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