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刹那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块块木板条,在半空中炸开飞散。
唐昭昭眼睛都快要闭上了,突然听到一阵类似于爆破声的剧烈声响。
她吓得在浴桶中抱着脑袋尖叫。
许久没有用到的国粹都在这一瞬间,被逼出来了。
唐昭昭身后炸开的木板,因为气浪太猛烈,有不少飞落在浴桶当中。
溅起一道道水花。
甚至有一块木板飞得太凶,直接擦过唐昭昭的蝴蝶骨。
在白嫩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渗出一丝丝血。
但很快,残留在肌肤上的血丝便被水冲散。
唐昭昭人都快被吓得魂飞魄散了,甚至没有感受到后背的疼痛。
她心脏如击鼓一般,剧烈又快速地怦怦跳着。
唐昭昭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对方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杀她。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刻,肌肉都是僵硬的。
唐昭昭不仅害怕,她还没有安全感。
她坐在浴桶中,身上不着寸缕。
只能维持着下意识抱紧自己脑袋的动作,后悔没有将唐烨塞给她的暗器带过来。
她只希望,对方能在杀死她之前,先让她穿件衣裳。
最起码让她体面地死去。
***
淮策耳力向来极好,在屏风碎裂的巨大声响中,他清晰地听到了唐昭昭的尖叫声。
不是别人,是唐昭昭。
旋即,淮策整个人怔在原地。
簇拥在体内的怒火,在得知自己浴桶中坐着的人是唐昭昭以后,转瞬间消散。
他冷如冰霜的脸,也在霎那间解冻。
冰冷带有杀意的眼神还没有从眼眸中完全消散,就被迫混杂了一抹茫然和疑惑。
唐昭昭的营帐不是在隔壁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还在他浴桶中沐浴?
唐昭昭的营帐不仅外表和大小,是按照淮策的营帐一比一搭建而成的。
就连里面的家具用品,都同淮策营帐中的家具用品别无二致。
所以说,唐昭昭身为一个小小的公主伴读,此次起居规格完全是国师的标准。
也就代表,唐昭昭自己的营帐中,是有浴桶的。
而唐昭昭在自己有浴桶的情况下,来他的营帐中沐浴。
她是何居心?
淮策形容不出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薄唇微启,清冷如山涧幽泉的声音在杂乱的营帐中响起:
“唐昭昭。”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
唐昭昭耳朵动了动,敏锐地听到了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快要从身体中被吓出去的三魂七魄都归了位。
唐昭昭嗓音发颤,背着身体问道:“是国师吗?”
屏风散到半空中的木板子此刻已经全部落到了地上。
尘埃落定,少女如雪般,大片娇嫩白皙的后背出现在淮策的瞳孔之中。
淮策眼眸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连忙转移视线,将身体侧对着唐昭昭,回道:“是本座。”
唐昭昭这才敢转过身来。
她整个身体藏在浴桶之下,只露出一个脖子和脑袋在外面。
方才被木板划破的后背又因为唐昭昭转身的动作,开始往外渗透血丝。
唐昭昭这才感受到一点疼意。
只不过这抹疼痛,在目前这个有些混乱的情况下,可以忽略不计了。
唐昭昭脸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
方才她是背对着屏风的,单是听声音,就能知道屏风碎成什么惨样儿了。
如今,她转过身,亲眼看到地上以前狼藉,还是被吓得喉咙吞咽了一下。
唐昭昭美眸睁大,视线从地上屏风的残渣,挪移到了站在营帐入口处的,偏着头的淮策。
目前营帐中只有她和淮策一人。
不用想也知道,屏风是淮策打碎的。
唐昭昭红唇微张,开口问道:“国师……”
“这么晚了,你为何要来我的营帐?”
“还……”唐昭昭顿了顿,将浴桶中的木板扔了出去,继续道,“还将我的屏风打碎了?”
生怕自己冲撞了唐昭昭,淮策始终保持着侧面对着唐昭昭的站姿。
没敢再将视线移过去看。
听到唐昭昭的问话,淮策瞬间了然了。
唐昭昭走错了营帐。
淮策无奈道:“唐昭昭,这是本座的营帐。”
唐昭昭原本还想质问淮策,为何一言不语就将她的屏风打得稀巴烂。
话都到嗓子眼了,突然被堵住了。
唐昭昭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
“啊?”
唐昭昭一脸懵逼:“这是你的营帐?”
淮策微微颔首:“这是本座的营帐,你的营帐在一旁。”
唐昭昭不相信:“不可能啊,这分明就是我的营帐的摆设。”
她同萧明炀去吃烤串的时候,已经将已经营帐里面的模样牢记于心了。
这个营帐中,床榻的位置,茶桌的位置,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