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炀紧跟在二人身后。
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淮策身后阴阳怪气道:“同样都是国师的学生,差别怎么就这般大呢?”
“本王被搜查的时候,左右没瞧见国师的身影,本王还以为,国师您早就同陛下一起,进去了呢。”
淮策停了脚步,眼神微凉:“萧明炀,舌头若是不想要,不妨告诉本座。”
萧明炀当即表演了一个原地变哑巴。
嘴巴闭得紧紧的。
***
皇家围猎场占据一整个山头。
唐昭昭再一次翻身上马,跟随前者往营帐的方向走过去。
营帐分了几个大部分。
皇帝的主营帐在最中央的位置,皇后和几个妃子的暂居的营帐围绕在一旁。
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严密保护着。
淮策和其他文武官员的营帐也分散在各处。
唐昭昭本来想要去找沐阳公主,睡在同她临近的营帐里。
刚走到半道上,被淮策给喊回来了。
淮策:“你去哪?”
唐昭昭下意识回道:“我去找沐阳公主啊。”
她是沐阳公主的伴读,她不待在沐阳公主身边还能去哪?
淮策自然道:“本座答应了令兄,此次夏狩多加照顾你。”
他指了指自己营帐旁边的一个同款营帐,道:“你在这睡。”
唐昭昭放眼望去。
方圆三丈空空一片,只有她面前的两顶营帐相依为命。
唐昭昭:“……”
送了礼就是不一样,立马特殊待遇就来了。
淮策面不改色补充道:“本座喜静,周遭其余的营帐都已经被撤走了,你若是介意,本座可以让人搬来几顶空的。”
唐昭昭:“……”
唐昭昭:“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淮策淡嗯一声。
唐昭昭又问:“我睡哪一边来着?”
两顶营帐一模一样,她真的分不太清。
淮策道:“左边那顶是你的。”
唐昭昭暗自记忆:“男左女右,反过来,左边那顶是我的。”
……
淮策才同唐昭昭说了没几句话,皇帝便将他叫走了。
夏狩兹事重大,明日夏狩正式开始前,还要进行一套复杂繁琐的礼仪。
自从淮策担任国师一职,每逢遇到这种大事,他都要参与进来,给皇帝把控场面。
此次夏狩也不例外。
好在各个部门已经提前将所有事宜准备妥当,淮策听礼部尚书阐述的时候,顺便提了几点问题。
不过半个时辰,重新改良的一整套夏狩礼仪流程被彻底捋顺。
皇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对淮策的夸赞从不吝啬:“朕之有国师,犹鱼之有水也。”
淮策敷衍道:“陛下谬赞。”
皇帝挥挥手,示意礼部尚书等人先出去。
淮策见状,也欲起身离开。
皇帝连忙把人叫住:“国师留步。”
淮策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他面色冷淡:“陛下还有何事?”
皇帝丝毫没有因为淮策的态度而生气。
淮策自始至终对皇帝都是这个状态,若是哪一日,淮策突然巴结起了皇帝。
皇帝才要开始害怕。
皇帝兴致盎然,笑眯眯问道:“朕听闻,国师进来对唐昭昭,青眼有加?”
大太监就站在皇帝身后,听他这般直白问出来。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淮策眉心微动,眼底涌起一抹黑,面上却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就连声调和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谣传罢了,陛下也信?”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谣传太真,朕也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这才来找国师求证。”
“此次夏狩,唐昭昭作为沐阳的伴读,也一同来了吧?”
淮策淡声:“来了。”
皇帝又试探问道:“朕听闻,国师将唐昭昭的营帐,安排到了自己营帐一旁?”
淮策已经猜透了皇帝的心思。
微不足道的轻嗤声自他唇边发出,他懒懒地嗯了一声。
皇帝又说了很多。
甚至还表露出,如果淮策对唐昭昭很是喜欢的话,他就直接拟圣旨赐婚,将唐昭昭许配给淮策。
淮策眼神已经逐渐冷下来了。
就连皇帝本人,都在这六月天,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意。
淮策冷冷道:“多谢陛下美意,不过不必了。”
皇帝追问:“为何?郎才女貌,朕觉得,唐昭昭同国师,很是般配啊。”
淮策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臣对唐姑娘,并无其他想法。”
皇帝可惜道:“原来是这样啊。”
淮策敛着眉:“若是陛下没有其他事情,臣先告退。”
*
淮策离开营帐以后,皇帝便靠在椅背上,问身后的大太监。
“你说,国师方才那些话中,藏着几分真,几分假?”
大太监尴尬笑了笑:“老奴愚笨,猜不出来。”
皇帝脸色微愠:“朕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你倒是油滑。”